种种迹象表明,诸王堡城外的“叛军”的规模目前大致在一个大队到两个大队之间,配合两到三个中队的轻骑兵,没有炮兵支援。

    这么一点人,别说是攻城,想把城门堵起来都不够。

    然而叛军就是敢进攻、敢登岛、敢冲向主教堡。

    对此,蒙泰库科利并不感到恐惧或是敬畏,反而感到有点难过和遗憾。

    在书本里读到对于帕拉图骑兵的勇气的歌颂是一码事,自己亲临其境地体验“边民”有多勇猛则是另一码事。

    帕拉图人的勇气、联省人的炮弹……这些本来应该用来对付帝国的资源,却用在了彼此身上,一想到此处,蒙泰库科利就感到无比遗憾。

    同时,一想到“叛军”在主教堡下耍的诡计,羞愤之情又涌上蒙泰库科利的心头。

    诱骗火枪手齐射的记录,他在战史里读到过很多——起义早期,保皇派骑兵就特别善于通过反复的假冲锋,挑逗民兵火枪手在无效距离上齐射,随后一次真冲锋,轻轻松松摧垮民兵的阵型。

    而在内德·史密斯接手山前地民兵之后,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蒙泰库科利不曾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又在自己的指挥下发生。

    甚至还不是被骑兵诱骗,而是被一小撮步兵戏耍。

    整场战斗他没有受伤,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直火辣辣地疼。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联省陆军躺在功劳簿上太久了,总是习惯性把先代们的辉煌战绩,当成自己的本事。

    但是雷蒙德·蒙泰库科利还没打算就此认输。

    “诸王堡的援兵不知道我们把大炮都钉死了,所以熄了火把,”蒙泰库科利把信号灯拿起来,郑重地交给担任瞭望员的准尉,“今晚无星无月,这里现在不是钟塔,而是灯塔。这灯是唯一能给援军指引方向的东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让这灯火熄灭。”

    准尉懵懂但又小心地接过信号灯,护在怀里。

    “抱着灯干嘛?”蒙泰库科利气得想笑,“冲着外面。”

    准尉恍然大悟,把信号灯重新对准诸王堡的方向。

    “打信号,”蒙塔库科利尽可能压着性子,耐心地教准尉,“闪烁比长明更醒目。”

    按照中校指挥的拍子,准尉有节奏地上下摇动起信号灯的手柄。

    蒙泰库科利点了下头,走下塔顶,“有情况随时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