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祎叹然说了一句,心道:流民帅在东晋朝廷备受猜忌,除非郗鉴愿意放弃数万精兵,效仿后来的郭默单骑渡江,才有可能获得更高的政治地位。

    高门士族各有各的图谋。

    徐澡凭借小何晏的美誉,从众多太学生里脱颖而出,拥有了很高的清誉,品行风度越发像一位中正官了。

    徐澄之已经做了郡中正官,父子二人有意效仿曹魏年间的陆顾两姓,把持了那时还叫做大公平的中正官。

    东莞徐氏累世中正官了,才能保持家门不坠。

    一切都被郗璇给毁了,徐澡又是独子,美姿容被毁了以后,别说是接任父亲徐澄之的中正官了,做官都难了。

    谁知道徐澄之还能不能撑到孙子长大成人,还要培养得当,方能再次延续累世中正官的大计。

    “走吧......”

    徐澡似是心灰意冷了,悲切的嘱咐了一声,几名俊美部曲抹了抹眼泪,急忙把他抬走了。

    希望丹阳郡的方士葛洪有办法医治好徐澡脸上的黥面。

    众多豪族坞主心里戚戚然,看出了徐澡那句走吧里的凄凉悲切,再也没了博带高冠的太学生风度。

    徐澡路过郗璇身边的时候,眼底不经意的冒出了一丝怨毒,还有几分癫狂,不像表面那般凄惨。

    正堂里众人全在感叹高门士族少了一位小何晏。

    唯独卢祎不感兴趣劳什子何晏,目光始终在徐澡的身上,经过短暂的接触,知道了中正官徐澄之不简单,与高门士族的大部分官员都不同,是个纯粹的官员。

    这不是一句好话,也不是一句恶评,徐澄之做官纯粹是为了做官,不想着贪财占地,也不想着实现治理一方的抱负,只是想当官,痴迷于做官。

    这种官员往往是最可怕的,卢祎过去也只见过一个,面对这种官很麻烦,即便是他每次见了依旧如履薄冰。

    卢祎不知道徐氏父子有何种图谋,郗璇毁了徐澡的前途,也就毁了徐澄之的图谋了。

    接下来肯定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高平郗氏刚刚搬来京口没多久,立足未稳,郗鉴的数万大军又远在江北的邹山,鞭长莫及了。

    卢祎敏锐觉察到了徐澡的怨毒,沉声道:“明府快带着郗洛神离开殷氏的庄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