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有预感,应该是以莺莺腹中的宝宝出生为期限。

    也就是说,这是他的最后一夜。

    所有情绪堵在胸口。

    那种割舍不下的痛好似挖骨剔肉一般,让他险些呼吸不过来。

    一年啊,三百多天呢,怎么就到头了?

    他还没补偿够莺莺,还没把所有的好都给她呢。

    他们白天才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一世盟约,他马上就要走了,她会不会恨他,会不会怨他?

    “莺莺……”晋王开口,嗓子却好似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发出来的声音透着嘶哑和无力。

    天边又是“轰隆”一声,炸得人耳鸣,将他微弱的轻唤彻底淹没。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刺目的红暂时拉回晋王的理智。

    他不停地问:“莺莺怎么样了?”

    无人能回答他。

    晋王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进去陪她,可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的事,他不能强迫。

    晋王就那么僵直地站着,听着她时大时小的痛呼声,心也跟着一点点揪紧。

    杨公公没敢走,他一直陪在旁边,亲眼看到主子一夜之间全白了头。

    天明时分,产房内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产房门被打开,稳婆出来报喜,“恭喜王爷,是个千金。”

    “莺莺怎么样?”晋王又问。

    稳婆道:“王爷放心,母女平安。”

    晋王高悬的心这才落了下去,随即眼神一暗,吩咐杨公公,“让明七把东西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