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还以为外祖母是说谢停舟生得招蜂引蝶,没想到谢停舟在外祖母眼中竟是这番模样。

    谢停舟伸手接过来,“此画销毁便是,回头我让画师画一幅我与阿妤的合像,再送过来给陆老夫人。”

    “行。”沈昭颔首,“那我就先走了。”

    “兄长留步。”谢停舟道:“有件事想与你共商。”

    能让沈昭共商的事,绝不是北临的内务,要么事关沈妤,要么就是和打仗有关。

    “那,去亭子里谈吧。”沈昭说

    亭中石凳上铺了软垫,丫鬟奉了茶便退得远远的,三人共坐一桌。

    谢停舟凝思片刻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想在你婚宴过后即刻带阿妤回北临。”

    “这事我办不了。”沈昭不满道。

    沈妤也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

    谢停舟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在石桌上,沈昭当即拿过来打开看,越看脸色越黑。

    “这檄文①你从哪来的?”

    “檄文?”沈妤一把拿了过来。

    谢停舟认真她一眼,目光移向沈昭,说:“李昭年发了檄文,我来河州的路上碰巧截下,但也拖延不了太久,檄文已发,事已成定局,不出几日河州州府就会收到消息,所以我想早些带阿妤回北临。”

    「前都虞候沈妤,慢侮天地,悖道逆理……不足以书其恶。天下昭然,所共闻见。今略举大端,以喻使民。」

    沈妤将每一个字都认真看完,正好来了一阵风,檄文被吹落在地,但谁都没有去捡。

    谢停舟时刻留意着她,她虽面上毫无波澜,但呼吸却重了两分。

    他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安慰。

    沈昭气不打一处来,握紧了拳头,“皇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在盛京替他拼了命,回头他一纸檄文将你定为乱臣贼子,简直忘恩负义,早知道就让他死在李延昌手里。”

    “宣平侯他不发檄文,北临也不发檄文。”沈昭看了眼谢停舟,说:“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