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不知道焱飞煌如何得知这个消息,欣然地向楞严道:“大人的想必是敝国的御前议政直海大人。本使和他不但稔熟,直夫人还是我的干娘,却不知他和楞大统领有此深交,来都是自家人了。”

    陈令方和范良极当场愕然,不明白为何韩柏竟叫得出那高丽官员的名字,除非这韩柏是由真的朴文正所乔扮的。但这绝不可能!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焱飞煌,焱飞煌微微一笑,心道,有了命教的少教主在此,我焱飞煌对朝廷的事情岂能不知。命教可是想要左右朝堂的,不要高丽来使这样的事情,就算官员的隐私也知道绝不在少数。

    更诧异的是楞严,他本来从方夜羽报知他的讯息里,推测到这两人是由韩柏和范良极假扮,可是首先是陈令方这深悉高丽的人对他们不表怀疑,接着是由负责高丽使节团事务的边疆大臣谢廷石陪耆他们从山东来此,自己也试过他的内功与魔种无关,如今又答得出直海的名字,以他心志如此坚定之人,信心至此也不禁动摇起来。那次直海来华,因要瞒过蒙人耳目,因此是极端秘密的事,连谢廷石等人都不知道,朝上得悉此事的人寥寥可数,因此韩柏若知此事,那他确是货真价实的专使。

    楞严心中不忿,顺口问道:“不知直海大人近况如何,这七年来有没有升官呢?”

    这次连白芳华也俏脸微变,帮不上忙。没有白芳华帮忙,焱飞煌也只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谁能知道楞严和直海间是否一直互通讯息?楞严此问,愈轻描淡写,愈给韩柏发挥想象力的余地,其中愈是暗藏坑饶陷阱。

    韩柏心中叫苦。

    范良极向谢廷石打了个眼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示韩柏脑袋受损,很多事情会记不清楚。

    谢廷石为官多年,兼之人老成精,鉴貌辨色,怎会不明白范良极的意思,知道若要瞒过这专使曾因贼劫而头脑受伤一事,必须助这专使一臂之力,及时笑了笑道:“专使来中土前,直大人设宴为专使大人饯行,下官蒙邀参加,直老比我们两人加起来的酒量还强,身体壮健如牛,怪不得能愈老官运愈隆,半年前才荣升副相,他老人家不知多么春风得意呢。”

    楞严至此怀疑尽释,因为无论为了任何理由,谢廷石均不会为韩柏和范良极两人犯上欺君之罪。见终于瞒过海,韩柏范良极和陈令方齐齐暗里抹了一把冷汗。

    陈令方怕楞严再问,举杯祝酒,气氛表面上融和热闹起来。

    喝酒谈又有美婢相陪伴的日子总是很容易过去的,很快就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了。

    “啪!啪!”

    两下清脆的掌声,把所有饶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全场静了下来,拍掌的却是楞严。所有目光一时都集中到他身上去。

    楞严安坐椅上,望向韩柏和焱飞煌,微微一笑道:“今晚难得如此高兴,让我手下的儿郎,也来献艺助兴可好?矮!”

    坐在他身后的侏儒一声尖叫,跃离椅子,半空打了一个筋斗,落到厅前。韩柏和焱飞煌对望一眼,均感不妥,偏又无法阻止。

    侏儒矮刚站定场心,忽又弹起,两手挥扬,嗤嗤之声不绝中,壁灯纷纷熄灭。

    楞严大笑道:“矮精檀烟花之技,定教专使叹为观止。”

    他话尚未完,大厅便陷进绝对的黑暗里。

    众人都想不到楞严有此一着,骇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