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娇颤抖的手伸进了箱子内,抚摸着帮乓的脸颊,手指掠过血迹斑斑的空洞右眼眶时,语音颤栗道:“这是剑伤,那人用剑剜去父亲右眼时,一定在说…………目中无人……”手指滑到血迹斑斑的空洞左眼眶时,呢喃道:“他一定在说…………狗眼看人的……”

    她心中已经德隐约约有一个杀他父亲的凶手的轮廓,凭着对那人的了解,猜测着说出的话竟然真的和凶手本人动刑的时候说出的话大致相同。

    她缓缓将穆兵的头颅抱了起来,正想拥入自己的怀中,忽然发现穆兵的嘴唇上有伤痕,若不是无意中发现还真看不出来,被嘴唇上的血迹覆盖了。她颤抖着手捏开了穆兵的嘴巴,当即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略带腐臭的血腥味,只见空洞的嘴巴里,舌头已经被搅烂了,牙齿也找不出一颗完整的来,囊在口腔中一团,分明是有人用剑插垩进了嘴巴折磨出来的。

    一旁的穆兵亦是微微有些心惊,没想到嘴巴里还内有乾坤。也不知道这穆兵说过些什么东西,竟然惹得跃千愁下如此毒手,砍下头颅、挖了双眼还搅烂了其舌头。

    “啊…………”穆天娇突然失声痛呼,当场向后昏倒过去。乌雄一惊,迅速托住了她,一只手掌按在了她的头颅上,给她驱散郁结之气,不一会儿终于让她幽幽醒了过来,急声道:“夫人请节哀!这个仇我们迟早是要报的,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穆天娇躺在他怀中,流着眼泪惨笑道:“我早就说过此人不简单,又和我们无冤无仇,让你不要和他对着干,可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呢!你若是不追杀到冥界去,焉能遭此毒手”

    鸟雄一把将穆兵的人头从她怀里抓了过来,顺手放进了玉石箱子里盖上,眉头皱起道:“听夫人这话的意思,莫非肯定是跃千愁干的?”

    “这分明是有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毒手,父亲的背后有你撑腰,他以前就算有仇人,一般人现在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更不要说跑到冥界去痛下杀手了。既有仇,又有此能力在冥界行凶的人,父亲的仇人中有这资格的也只有跃千愁了,跃千愁是个睚眦必报的真小人,不是他还能是谁?”穆天娇推断着锁定了真凶。

    原来跃千愁在她心目中是个小人,看来是我误会她了!鸟雄看着她一阵无语,默了默沉声道:“你放心,岳丈大人的这个仇,我迟早会给他报的。,穆天娇既没赞同,也没有反对,挣扎着站了起来,将玉石箱子收进了储物镯中,看着鸟雄惨然笑道:“我想把父亲的头颅带回四通商会去,和母亲合葬在一起。如今父亲死了,四通商会没了人坐镇,我想回去接手四通商会,把四通商会继续经营下去……”

    冥界幽木林中的闹楼上,书生正提笔在书案的绢布上时不时的写上几个字,白布黑字,写上几个字嘴里又会忍不住念叨几句。只见字迹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上面,大多是“命运”或“天道”二字,看他皱眉的样子,貌似挺让他费神的。

    一道银光从窗外钻进,银甲千军现身,看到书生这个样子微微一愣,走到边上看清内容后,哂然一笑也不打扰。书生却是叹了一声道:“笑什么?”

    “呃…………没笑什么。,银甲千军拱手转移话题道:“我查到了一些有关跃丰愁的消息,有人看到他和苍云信一起藏在了一个叫蜃尤的河蚌的身体垩内走了水路,顺着冥河流域逆流直上了,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于是我又传讯联络上冥河水族内的一些朋友,让他们帮我打探,结果还真的发现了那个河蚌水族在冥河中状若逃命似的一路不停的赶路,估摸着跃千愁和苍云信还在其体垩内。,“状若逃命?难道冥河水族中有人在追杀他们?”书生提笔下意识的说道。

    “发现他们的人只是说像在逃命,我估计不是,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赶路。,银甲千军分析道:“如果真的是有冥河水族在追杀他们,那他们更不应该在冥河中赶路了,而是在陆地上逃命。如果是陆地上有人追杀他们,他们大可不怕,跃千愁手上有冥皇令牌,随时可以调动沿途的黑冥大军保护,一般没人敢动他们,又何必要逃命?”

    “令牌?”书生微微一怔,说到令牌,他不由想起冥界圣女的话,跃千愁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冥皇令牌,会不会是因为拿出了冥皇令牌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

    想到这里,倒是觉得可能性不小,不由淡淡笑了笑道:“没查出他们有迹象要去哪?”

    “他们在冥河中一路小心,尽量避开有人或人多的地方,一直逆流而上,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来之前刚接到黑冥河水族朋友的传讯说,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要顺着冥河流域闯入无尽黑涯境内了。,银甲千军说道。

    “无尽黑涯?他们去那干什么?”书生愕然道。

    银甲千军无奈的摊了摊手道:“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一时间两位在冥界威名赫赫的大人物,都有些想不通他们在搞什么。

    书生思忖着放下了手中的笔,绕着桌子在阁楼里面走了几圈,忽然停在窗口看着窗外道:“千军,让你那些冥河水族中的朋友盯紧一点,随时传讯和我保持联系,我出去一趟!”说完化作白光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漆黑的夜空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银甲千军愣了愣,遵命的“是”憋在嘴里还没说出来,看了看桌案上写的字,捏着下巴疑云重重道:“命运、天道,看样子不像是有感而发,为什么把冥皇令牌送给了跃千愁又追查着不放?他到底想干什么?”摇了摇头想不通,随后也闪身出去了。

    诚如冥皇宫内的两位大人物所说,冥河中的确有一只逃命的河蚌,而且是一只活了上百万年的大河蚌。

    蜃尤肚子里装着两人,那是一刻不停的在冥河中躲躲闪闪地赶路,从得知跃千愁手上的冥皇令牌是假冒的后,他比跃千愁和苍云信更害怕,冥皇那是什么样的人物?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致他于死地,百万年的经验告诉他,卑微懦弱并不可耻,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