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不语,只是扭过头,却也是斜睨着眼看他——眼神冰冷刺骨,无声地告诉他一切。

    “兰尘,朕特意让人制作了你最喜爱的白梨香囊。”他把放在衣袍里面的、带有他体温的香囊拿了出来,颇有些迟疑地轻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努力摆出温柔的样子。

    “咳——这倒不必,若是皇上的心不那么冰冷,却也令本宫欣慰。”

    良久,纯妃才出言道。因为长期的咳嗽吐血,嗓音变得十分沙哑,已经无法再度歌唱了。

    皇上也懂了她更深一层的含义,咬了咬牙,但仍不愿让她看出他此刻的不爽,只是说道:“朕对兰尘永远是真心。”

    “呵……咳,咳……本宫只剩下心寒。”纯妃强忍着肺部的灼烧感,将血丝都抹在手帕上。

    “兰尘,”皇上皱紧了眉头问道,“你就未曾对朕动过心吗?”

    她微微摇头,垂下眼帘,回应道:“皇上,咳……不应该在几年前就心知肚明了么?”

    她此刻最想要遮掩的,是眼底的绝望——纯妃永远不会原谅面前的人,她会将最深沉的仇恨刻印在骨头上。

    不待他辩驳什么,她挥了挥手道:“你走罢,本宫乏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大步走出了染陶殿。

    见皇上离开了,洛儿急忙冲了进来,将还温热的药倒在碗里捧在纯妃面前,说:“娘娘,您身子弱,多喝点药吧。”

    纯妃盯着那棕色的药看了一会儿,猛地捧住喝了起来。随即把碗还给洛儿,用手帕擦拭着嘴角。

    “洛儿……”她艰难地说,“他们都不想让我活。”

    洛儿也沉默了——她明白,越是让纯妃去回忆过去的事情,纯妃就越是痛苦,病情就越加严重。

    “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我不会让娘娘这么苦的。”洛儿暗自想着,叹了口气。

    夜深了,洛儿熄灭了几盏灯,容纯妃歇息。

    纯妃瑟缩在被褥里,在自己的梦境里露出难得的微笑。

    “尘儿,一个星期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了!”面前的人温柔地说着,在她的头发上别上一朵梨花。

    她伸手摸了摸那朵海棠,笑着问道:“你呀,有没有给我准备好香囊啊?”

    “那是自然,”面前的人语气依旧是那么柔和,宽大的手上抓着一个精致的小香囊,“还是白梨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