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个坏人借由卑鄙的言辞让两人离得这么远,他得把审神者喜欢的刀带回到他身边才算是公平。

    “抱歉,见笑了。”三日月宗近收回了目光,把手拢回宽大袖口的遮掩下,毫无诚意地说。续而,他带上了一个充满恶意的、从来不属于“三日月宗近”的笑容,“不过,真意外,烛台切光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充满了攻击性、隐藏那些恶意和不甘的话语刺向他的同伴,三日月宗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某种扭曲的快感。

    和他胸口涌动的那些卑劣的情绪一样,这样通过刺伤同伴得到的快感本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一振三日月宗近身上。

    如果说,烛台切光忠没资格做审神者身边的那个人的话,他恐怕早就没资格拥有“三日月宗近”这个名字了。

    鹤丸说的没错。

    他明知道……明知道的……

    “我当然……有自知之明。”

    烛台切光忠低下头,面容隐没在月光下的阴影里。

    “自知之明……呵呵……我当然有。”向来温柔沉稳的太刀喃喃自语道,语气却逐渐不稳,“我这样的刀,自然要有自知之明。”

    “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我才……”烛台切光忠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三日月宗近,眸子里一片血红。

    他在质问自己向来尊敬的前辈。

    “……三日月宗近,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这样的质问,在三日月宗听来相当荒谬。

    审神者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在旁边。那双棕色的瞳孔湿漉漉的,从他们所有人的身上扫过,然后又失落至极的闭上。

    审神者在找烛台切光忠。

    唯独少掉了烛台切光忠的调任命令,审神者今天回来的时候的情绪变化……

    不,是更早之前,他们第一次对审神者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时候,审神者听见烛台切的名字,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顺从了很多。

    三日月宗近那时候就明白了,即使在明晃晃的背叛面前,审神者还是相信他的这位同伴,认同他的选择,即使代价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和屈辱。

    然后,这个被审神者爱着的、选择把审神者推进地狱的、一直在被审神者疯狂想念着的人,躲在这个仓库里逃避,反过来质问他为什么不在审神者身边。

    荒谬到了极致,暗堕的最美之刃已经被吞噬了大半的内心竟然升起了些扭曲的兴味来,他的嘴角挂上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