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和任六金依惜道别后,任六金在部队里更加的严格要求自己,他心存感恩,凡是帮助过自己,对自己有情有义的人他都牢记在心,他在给金彩的书信中多次提到吴老师,说吴老师是我们的恩师,是个为人师表的好老师,空闲时间一定要多去看望,到了年底岁末,任六金又给家中打了电话,叮嘱父亲,提醒他不要忘了给表叔官清正拜年,毕竟在参军的时候他也给了帮助,可父亲在电话那头不满的说,还拜什么年,你参军走后他儿子官连任就到家中借走了两千元钱,到现在都没有还,都两年多了,看来也是不准备还了,任六金听后心中一叹,心中明白这是官连任在洗油,他不由的想起当年官连任和他父母到自己家中的情形,他衣衫破烂,鼻涕横流,看见桌上的白面馍馍就喊到我饿呀,我饿呀,任六金就把饭桌上的馍馍拿出来,蘸些辣酱给他,他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临走的时候还送他家几袋面粉,那时候他的眼中还有恩情,没有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不由的感叹,心想表叔官清正的清誉早晚会被他的这个儿子败坏光的。

    酒都沱江二桥收费处是酒都市的咽喉,是进城出城的必经之路,收费处的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在岗在位,分三个班轮流值班,旁边就是长途汽车站,人来人往,龙蛇混杂,经常有歹徒以问路为名到收费站岗亭,趁工作人员不注意抢钱就跑,还有过往车辆强行冲卡闯关的,治安混乱,令人头疼,上级安排,让武警支队派武警持枪值班,经大队研究,这个任务就让任六金、李文豪、吴广升三人去执勤,一人负责一班,身穿军装,肩背微冲枪,震慑歹徒,武警部队出面了,治安混乱的局面很快得到了扭转,有军人镇守,就没有人敢在收费处为非作歹了。

    但是好景不长,在车站饭馆旁就出现一个小要饭花子,年龄有十四五岁,蓬头寇面,身材弱小,他经常拿着饭碗向饭店要些剩菜剩饭,饭店老板开始还给他一些,次数多了老板就心生厌烦,就把他往外撵,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小要饭花子就拿着脏兮兮的破碗往下一家要,每当要到饭菜的时候就像得到了珍宝一样点头哈腰,连忙吃上两口,就急匆匆的向旁边的小路跑去,如果要不到饭菜的话他就趁老板不注意拿起一张饼或两个包子就跑,饭摊老板见他年幼,也都不和他一般见识,但是见到他就心存戒心,都把摊位看的死死的。小叫花乞讨不到吃的,也偷拿不成就没有了办法,就在车站附近溜达,寻找目标,如果看见有路人拿着吃的就冷不防的把食物抢走,得手后就朝那条小路跑去,有时有行人在路边歇歇,行李放在一边,那个小要饭花子就趁其不备,拿起较小的行李包就跑,等行人发现,小叫花子已经跑向小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任六金就在不远处执勤,身穿武警军服,肩背微冲枪在沱江二桥收费处的治安岗亭来回走动,配合收费处的人员查验过往车辆,就有行人向任六金反映,说车站附近有劫匪,有抢劫团伙,经常抢乘客的行李,需要武警部队前去抓捕,任六金笑笑,简直是开天大的玩笑,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作案,绝对不可能,凑巧当天下午就有个大爷急匆匆的跑到治安岗亭,哭丧着脸,焦急的说他的皮包被一个男子抢走了,并详细的讲了抢包的体貌特征,任六金听了,才相信还真有此事,决定去车站巡逻,把抢包的抓住,还老头一个公道。

    次日上午,任六金就让李文豪在收费处的治安岗亭值班,他和吴广升身穿便装,在车站附近守候,一直到晌午,都没有发现抢包的歹徒,到了下午两点,任六金和吴广升肚子饿的咕咕叫,就随便找家面馆坐下,面馆老板热情的招呼着,任六金点了两碗面条,就和老板热情的攀谈了起来,任六金笑着说:“听说这里经常有抢包的是不是”,老板一愣,忙说:“哪有什么抢包的,现在治安这么好,也没有人敢呀,还不是旁边有家苦命孩子在寻吃的”,任六金和吴广升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是个苦命孩子在寻吃的,是什么意思呀”,老板往外面看了一下,慌忙把菜厨放卤菜的橱窗关好,边关边说:“你看,就是这个孩子,每天都是这个点出来,不是偷就是抢”,任六金和吴广升都往外看了一眼,见门口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少年,他先在门口站了一会,见有个吃面条的客人刚走,他就急忙跑到刚才那人吃面的餐桌旁,端起剩下的面条汤呼呼的喝了起来,老板怕影响生意,连忙叫到,“你格老子的给我快滚,咋不到别家吃剩饭”,那少年也不说话,把饭碗一放,环视一周,见到任六金和吴广升在吃面,看见任六金随手把皮包放在饭桌上,他就从任六金的餐桌走了过去,经过餐桌的时候只见他迅速的拿起任六金的皮包,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任六金早有防备,他和吴广升对视一眼,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那少年道路熟悉,七拐八抹的穿过车站,跑到一条小路,边跑边打开皮包往里看,皮包里有任六金吃饭的二十元零钱,那少年兴奋的把钱拿了出来,把任六金的皮包扔到了一边,跑的更加的快了。

    任六金和吴广升远远的跟着,紧随其后,大老远的就看见那少年跑到一座山脚下,山下有三间茅舍,也没有院墙,那少年径直推门进了屋内,任六金和吴广升火速跑到茅舍,就听见那少年气喘吁吁的喊到:“爷爷,爷爷,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买吃的了”,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嗦声,听见一位老人在说:“山娃,从哪里要的钱呀,咳咳,不会又是偷来的吧”,那少年撒谎说道:“是一位好心的叔叔给的,还给我一碗面条吃呢”,任六金和吴广升在门外听了,心中一酸,明白了些许,也进到了屋内,见屋内简陋至极,堂屋有张条几,上面放了两张大照片,一男一女,像是遗照,墙面上贴满了奖状,东屋内有两张床,有位老大爷在床上坐着,年近七旬,身上披着棉衣,病容满面,咳嗦连声,屋内充满了中药的味道,那少年突然看见了任六金和吴广升进屋,猛地一激灵,受到惊吓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张开了嘴巴正要说话,任六金连忙用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示意少年不要说话,然后朝着老人说道:“大爷,你放心,山娃的钱是我给的,面条也是我请他吃的,我们是武警部队派来慰问你们家的,请你老放心吧,你家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我们可以帮你们解决”,老人听了,脸上顿时有了光彩,连忙下床,拿起一条大板凳,用衣袖擦了又擦,用手拉住任六金和吴广升的衣服,让他们坐,然后吩咐少年烧水倒茶,那少年见任六金和吴广升没有恶意,心怀羞愧和感激,欢快的应了声“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