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面摆了张黑色方桌,面对面放了两张藤椅。

    程越本人不抽烟,但桌上倒还准备了个烟灰缸,里头只有一个烟蒂,看样子是刚才孙楚接电话的时候掐掉的。

    冷冽的风一阵阵灌来,连毛孔都清醒几分。

    回头确认了一下阳台的门确实关紧了,这才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淡蓝色火苗映亮眉眼,浓墨重彩的,下一秒就被薄烟笼住。

    闻鲤仰起头,冷冽的薄荷气息从喉头一路滚下去,手落下来,搭在藤椅边上,是一副微微有些落寞颓丧的模样。

    今晚的月亮不圆,弯弯的晕些昏黄,还有几朵流云浮动,倒是适合想一想心事。

    所以闻鲤想起了认识程越的那一天,想起了这些年和闻生大大小小的冲突,也想起了,大概在五六年前的某个课间,喻风禾曾经问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少女情怀像今晚的月光一样朦胧又模糊,在大家都只能笼统概括自己喜欢长得帅、成绩好会挣钱的男生时,闻鲤的答案就格外另类。

    她说她喜欢笨的。

    笑起来傻点也没关系,像孙楚养的那只金毛也没关系。

    因为这样,她也会笑。

    在这个情况下想起傻白甜不算是个好兆头,老实说在程越之前,从未有一个人给她的观感能这么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究竟想如何。

    惯抽的烟草在一刻也苦涩起来,连带着胸腔都在隐隐作痛。

    闻鲤深呼吸一口,看着被风吹散的细小烟雾,恍然发觉,自己这么多年喜欢的类型或许一直都没变。

    看见傻狗就走不动道。

    身后传来推拉门的声音,然后是预期当中那个吊儿郎当的低嗓:“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开个灯吗?你一个人跑这儿坐着干什么?”

    在墙上看了圈没看见开关,程越正觉得纳闷,漂亮的食指已经翘起来,遥遥指着已经亮了的灯泡。

    闻鲤:“声控的。”

    他刚搬过来没多久,现在天气又冷,想来也是没机会到这外面来,闻鲤懒得笑话他,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来。

    “我以为你干嘛呢,”程越说:“你是不是傻,想抽不知道把烟灰缸拿进去,外面不冷?”

    “……”如此善解人意还没傲娇,闻鲤下意识就往他脸上看了眼:“我以为你们不抽的人,不会喜欢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