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南,直至未时,才在一处名为玉虎坡的村镇驻足。

    玉虎坡是南国边境的一处还算是有些名气的镇子,这里历史不可谓不悠久,久到离谱,因为即便是镇子里的老人,都不记得祖上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而从玉虎坡出发,至晚方到卫城,他们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在卫城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到神都了。

    秦然和云初雪二人随便找了一家露天的馆子落脚,在这里他们只准备暂时休息,所以也没什么要求了,带堂堂雪公主下这样的馆子,也只有秦然干得出来了。

    点了点吃的,秦然好奇道:“老板,我见这里好像有很多锦帽貂裘的人,你们这镇子这么富裕啊?”

    那老板倒是热情,见秦然问这个问题,便笑道:“客观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吧,今儿啊,是我们这围猎的大日子,周围甚至神都的青年才俊都聚集在这里,准备大展身手呢!”

    “围猎?这倒是没听说过。”

    “我们玉虎坡是九命公的地界,谁不知道他老人家喜好打猎,我们这儿又是有名的围猎的好地界,背面有柳杨山,前面有戴水河,什么野兔啊,麋鹿啊,狐狸啊,野狼啊应有尽有。刚开始还只是他老人家自己喜欢,后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老人家一块,再慢慢的,每年的这个时节,就变成了习俗了。”

    秦然笑道:“你说的九命公,可是朝廷恩养的一品侯徐松涛,徐公?”

    说起徐松涛的大名,老板脸上都觉得自豪,“是啊,我们以前都称他是徐公,可七年前雷寒山那个贼人不是在北方造反吗?我们这儿啊生灵涂炭,放眼整个北方,竟然只有九命公一人殊死抵抗,传说因为他公开和雷寒山叫板,雷寒山那个大恶棍竟然屡次派人暗杀,但九命公天命不绝,竟然杀了九次都让他活了下来,所以啊,我们这边的人,都称他老人家是九命公。”

    秦然赞叹道:“原来如此,九命公真乃神人也。”

    忽然看到云初雪愠怒地将手中的筷子都掰断了,他急忙小声说道:“你先别急着替你师兄生气,往事如烟过,一笑泯恩仇。懂不!”

    云初雪咬牙切齿道:“你少来,说的不是你尊敬的长辈!”

    秦然一愣,想到那些含冤而死的旧人,微微叹息,确实如此,且不说雷寒山只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兄长们死了已经十年了,但只要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提起他们,自己那怒火就忍不住地冒了起来。

    他这还没有来得及伤感呢,就听到不远处一声碎裂声,秦然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约莫有三十多岁的公子哥,十分不满地抱怨道:“老板,你这酒淡的跟水似的,掺水掺的也太多了吧!”

    老板急忙走过去,陪笑道:“公子爷,您大人大量,我这就是个小破店,去哪给您弄好酒呢,照顾不周,您多担待。”

    “多担待?老鲁,我这每年都来,也算是对你照顾有周了吧,既知道我要来,为何不准备点好酒啊,你闺女呢?也不出来见见我?”

    这姓鲁的老板心中叫苦不迭,他刚跟两个食客说起九命公,这边九命公的公子就找自己的事,真是没想到,九命公一生清廉,爱民如子,却有一个这样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儿子。

    就是因为知道徐怀仁这位公子哥要来,所以他才让自己的女儿出去躲躲的,却没想到,还是被徐怀仁抓住了小辫子,为难自己。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辩解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一颇为英俊高大的男子,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在赶着牛车,车上皆是一些野物,就像老板说的,野兔,麋鹿之类。

    “大哥,我们收拾妥当了,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走了。”为首的男子对徐怀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