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说完之后又想起了江景昀还在自己身后,嘴边牵起讨好的笑容,道:“二哥哥,他们看起来挺可怜的,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

    江景昀拉着领口的手一顿,对上谢谙明亮的眸子,眼帘轻掀,敛去眼底的暗色,缓缓吐露二字:“燕山?”

    谢谙愣了愣,觑着江景昀那深邃的目光,恍然间有种自己的打算江景昀全部知晓的错觉。

    在谢谙怔神间只听江景昀又继续问道:“要去?”

    “嗯!”谢谙极力晃了晃脑袋,企图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给全部甩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江景昀收回目光,继续整理着自己衣领上的褶皱,久久不语,就在谢谙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就听见一句轻若浮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轻叹以及无奈。

    “那就去吧。”

    林叶欣喜若狂,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再也坐不住了,跟兔子似的嗖的一声窜到阿莲身边,全然忘了现在的阿莲已经跟木头无二,紧紧抱着她,留下两行热泪:“阿莲,有救了,你终于有救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林叶对自己这娘子不离不弃的模样却还是让人为之动容。

    谢谙心生感慨,正想找江景昀分享一二,却听闻江景昀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废物!”

    谢谙讪讪地闭上刚张开的嘴巴,摸了摸鼻子,江老二这人吶,果然是体会不到人世间的情爱,要不是他早年手上沾满太多鲜血,怕是会有一群和尚围着他邀请他去出家。

    不过就算是江老二出了家最后也会因犯戒被赶出来。

    至于犯什么戒……很明显,杀戒。

    想到江景昀被赶出来的落魄样,谢谙不由得忍俊不禁。

    “干嘛?”谢谙的目光太过灼热,江景昀即便是再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眉毛一横,故作凶狠,瞥了眼一边的阿莲,“还想听歌?”

    “不不不!”谢谙赶忙收敛心神,头摇得跟拨浪鼓般。

    林叶就跟那赌坊里中了头奖的人一样不敢多停留,跟供菩萨似的喜滋滋地把二人连夜请回家。

    吴钩高悬,四周一片阒静,月华穿林拂叶惹来细碎斑驳,随着一路车马颠簸窸窣声惊得枝头鸟儿一阵嘲哳,飞鸟连夜入深林。

    到达林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谢谙经过之前被阿莲一吓又加上赶了这么久的路,整个人累得快要散架,软趴趴地伏在马背上,打算歇歇再下马,哪知道江景昀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走过来。

    谢谙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只道江景昀是来催自己的,疲惫不堪地叹了口气。

    他一手按在马的脑袋上正准备支起身子,孰料腰间一紧,一双有力的手在腰间轻轻一托,身子陡然一轻,天旋地转之际只听见江景昀语带嫌弃道:“骑个马就能把你累成这样,当真一点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