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子到底是老子,江思简还是被江彻逮着了,眼看着就要挨揍了,江思简忽然改变战略,他挺着胸,仰着脖:“你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我怎么着你了,你就想这么打我。”

    江思简原本是想激一激他爸,让他爸舍不得下手。但后来越说越觉得委屈,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已是他这个年龄所能承受得住的。先是相依为命的父亲毫无征兆的自杀身亡,后又传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还变成了黑户,本来兴冲冲的以为能见到小爸爸,谁知找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兜里没钱没身份证,还哪都去不了,连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他知道江彻这个时候并不认识他,也知道江彻的做法最正常不过,但他就是委屈,太委屈了。

    大爸爸不是这样的,从来都是对他耐心又温柔,不肯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他虽然只有一个爸爸,但可以说,大爸爸把缺失了的那份也补偿给他了,他比有些父母双全的孩子还要拥有更多的父爱。

    江思简越想越觉得难过,说到一半时声音便有些哽咽,最后眼泪成双成对地往下掉:“我偷偷躲在这里是我的不对,可你叫我傻子,见到我就要揍我。我不是傻子,我聪明着呢。再说了,就算我是傻子,你也不能说打就打啊,我也是肉做的,我也疼啊。”

    江彻举起来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不知为何,见他哭了,他竟也有些难受,甚至想去安慰他。

    江彻慌忙将这种怪异的念头驱逐出去,手举起来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他将笤帚放在地上,皱着眉:“别哭了,娘们兮兮的。”

    江思简抽抽鼻子:“我也不想哭。”但是控制不住啊,都多少年没哭过了,今天把这些年没哭的份都补回来了。

    “再哭就滚出去。”江彻莫名地有些烦躁。

    江思简瞬间不敢哭了,又抽了抽鼻子:“纸——”

    江彻认命地扔过来一盒纸巾,江思简擤了下鼻子,又抽搭了下,才算真的不哭了。

    江彻本来想看别人的笑话,现在自己倒成了笑话。

    这是他有生以来丢脸丢的最厉害的一天,没有之一。

    江彻去医院接好了下巴没回学校,直接回了家。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时的嚎叫几声,丢脸丢脸丢脸!

    本来江彻打算在家待几天再去学校,等第二天一早又改主意了,好像是他怕了简星岚似的。

    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像一只高傲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学校。

    一路上打好了腹稿,如果简星岚这么说,那他就那么回,如果他那么说,他就这么回。必须在气势和语言上以绝对的气势压倒他,对了,一定不能先说话,得等简星岚说,谁先开口谁就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