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御剑术学得最好,若不是我,他肯定能逃……”

    不掺喜怒的声音,在寂静的风华台上,格外清晰。

    “他说,他可能喜欢我。”

    “但我其实不太明白,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与师父比起来,言寒轻或许只是个无名小卒,一个愣头小子,这几日死去的人大多,可能都是如此,不会有百世流芳的身后名,也不会有那么多机会让他们活下去,最后都是悄无声息,只能留下一抔骨灰。”

    “但这就不行了吗?他们就不配被承认在世上活过了吗?”

    “佛说众生平等,可人心都是不平的,上哪儿去要公平,又能跟谁去要?活成一个神明,和一个贩夫走卒,到底不同在哪呢,心的分量,难道一定是不一样的吗?”

    慢慢地,像秋叶凋零的轻响,偃了下去,只剩一声绵长的叹息。

    “那条路很长,我没能带他回家……”

    重黎已经看了她许久,一旁的酒坛子已经喝了一半,虽说有两个人,但她定然也喝了不少。

    他听着她说言寒轻,带着前所未有的困惑,他从来不知道,还能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神明与凡人,她也曾犹豫过吗?

    她坐了起来,柔软的衣料滑过石阶,发出窸窣的轻响。

    而后,她拿起了酒,似是想要再倒一碗。

    他立即上前,按住了她的胳膊“你身上有伤,别喝了。”

    眼前忽然暗了下来,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皱了皱眉,声音忽然冷淡了几分“不是说今日不跟着我吗,你怎么在这?”

    那目光清亮,像风过星河,云散月出,惊得人心口一跳。

    “……你没醉?”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那个,我……我四处走走,不是跟着你来的。”

    “撒谎。”她斩钉截铁地戳穿。

    “……”好吧,他确实是跟了她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