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侧殿后,她依旧思索着方才一瞬即逝的那缕浊气。

    天虞山灵泽充沛,修行之人所凝聚的皆是天地灵气,就连寻常弟子都气息纯澈,自不必说一派掌门。

    好歹曾是师徒,她对长潋的气息最是熟悉,他身上断然不可能藏有秽浊,那是只有将要堕魔之人才会出现的东西,他为何会……

    她忽然一顿,回身看向一旁的松木“谁?!”

    沉寂须臾,云渺渺从树后走出,定神望着她。

    霓旌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

    她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杯盏,道“来给师父送茶,刚刚……不小心听见了。”

    她面露尴尬,眼神中多了几分犹豫。

    霓旌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茶盏,心安理得地喝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这小丫头瞧着老实,心里灵精得很啊。”

    云渺渺干笑“也及不上你胆大,连我师父都敢戏弄。”

    霓旌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拉着她往回走,一脸志得意满,丝毫不见心虚和羞赧“我可是魔头,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些仙门中人啊,就是刻板,心里有事儿非得憋着,自在些不好吗?你瞧,我这不也没被你师父一剑劈死么?”

    云渺渺不由汗颜“师父怎会对自己的徒儿下手?”

    霓旌眉一皱“你觉得你师父会心软?”

    “这有什么觉得不觉得。”云渺渺狐疑地望着她,“师父素来都是很好说话的。”

    闻言,霓旌一僵,旋即笑道“是吗,从前就不是这样……”

    直到走远了,云渺渺才隐晦地问了句“魔界可是出了什么事?”

    霓旌一怔“锁天塔的事已经了结了,怎么?”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霓旌忽然反应过来“说来今日没见着尊上,还没动静吗?”

    云渺渺犹豫片刻,道“我昨日好像又气着他了,这几日应当都不会出现的,不过魔族擅闯仙门本就是不成体统的事,他不来了,也许更好。”

    她说得颇为平静,握着茶盏的手却悄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