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乱归乱,脚下的步子不停便多半能活命。

    所以师父旁的不管,轻功却一定盯得死死的。她总爱说,逃命的本事,比动手的本事可要实用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功夫这东西,精一门远比样样涉猎却无一精通要来得保命。

    是以她苦学狠练,只这一样真正拿得出手。

    至于旁的,全是花拳绣腿,不顶用。

    太微在黑暗里飞速前行,想到当年练功的日子,心里隐隐有些怀念。

    她想师父了……

    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的病,是不是已经到了发作的时候。

    也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到底还活着没有……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只瞎了眼睛的鸟,四处乱飞,却飞不出三步远就要跌下来。

    如果那一天到来,她却没有在那间破庙等到师父,该怎么办?

    她们这一世的缘分,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对她而言,师父是另一个母亲。

    没有师父,就没有后来的那个祁太微。

    没有那个祁太微,便不会有现在的她。

    痛苦也好,快乐也罢。

    人生真的但凡缺了一段,便不会再有完整的样子。

    她在风里想起薛怀刃同自己说过的话。

    ——世上有没有仙人?

    ——她不信。

    ——他却盼着有。

    有的话,兴许就能将他消失无踪的那段记忆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