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珏看见他,便放下酒壶,向他招手“来来,属你磨蹭,快罚酒一杯。”

    霍临春上前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倒过来朝下晃了晃“殿下挑的这地方,又远又偏,实在怪不得我磨蹭。”

    杨珏捧着酒壶冷冷地笑“倒是怪我?”

    霍临春看他神色,连忙打哈哈赔不是“不敢不敢,自是怪我磨蹭才对。”

    他方才明明还在生别的气,转眼又冲自己冷笑上了,霍临春哪敢同他硬犟。

    “咦,薛指挥使倒是稀客。”说罢,霍临春一转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薛怀刃,“说起来,咱家上回和薛指挥使这般坐着说话,还是数月之前的事。”

    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复的那群小虾米还在四处蹦跶,惹人心烦。

    霍临春掏出块如玉似雪的素面帕子来,仔仔细细擦拭着面前的杯盏。

    杨珏撇了一眼,蹙眉道“你可真是穷讲究。”

    霍临春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杨珏也就不再管他,只提着酒壶走到薛怀刃边上,往杯里斟酒“尝尝这酒,陈年的老东西,是襄国杂碎们最喜欢的,回味甘甜,丁点没有辣味。”

    清冽微红的酒水林间小溪一般,笔直地流进白瓷酒盏中。

    香气扑鼻而来,果然同一般的酒闻着不一样。

    薛怀刃端起酒盏,浅浅呷了一口。

    杨珏凑在边上,小狗似地摇尾巴,竖着耳朵问“如何?”

    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大哭过。

    薛怀刃有些兴致缺缺,放下了酒杯“不错。”

    杨珏直起腰来,扭头看霍临春“霍督公以为如何?”

    霍临春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愈发迷离艳丽“甜了些,有些不像是酒。”

    酒这东西,一口喝下去,辣心辣口,方才是酒。

    他轻轻摩挲着杯盏,面上笑意愈发浓重“不过若是不拿它当酒,喝起来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