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帐篷后王仁智道:“这里条件不是一般的差,我想客气也没有条件,将就坐吧,现在受苦遭罪是为了以后美好生活,在这里我先感谢李氏全族对我的信任。”

    李载想道:“老爷这种客气话以后就不要讲了,我看重的是老爷是个做大事的人,如果为了享福,川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势力远超川江能源的有很多,但是这些富豪的格局小人看不上。这次川江抗洪川江能源居功至伟,可是到论功行赏时却没有川江能源的份,这帮人还好意思腆着脸登门。承蒙老爷不弃那天带着小人赴宴,使小人有幸现场见识老爷的气度,也得知老爷在川江能源内部也有阻力,正是因为如此,小人才甘愿为老爷效犬马之劳。”

    王仁智听后发出一阵大笑,然后说道:“看来你们是想随川江能源干一番事业,如此看得起川江能源,幻想今后双方携手共同努力,将来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但是恐怕让你们失望了,川江能源没有多大的野心,并不想成就大事业,所求不过令川江能源所属过上无忧无虑安逸的日子。”虽然比较欣赏李载想,但是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家族所属,自己虽然理想远大但是不能过早暴露,危及到既得利益者,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李载想道:“老爷这话恐怕说的不对,这世上没有那个人没有自己的理想,老爷现在的理想是让下属过上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这点绝没有任何不妥。一个身份低贱的奴仆保证做过成为自由人的美梦,普通平民的理想是成为拥有妻妾的小富豪,小富豪梦想成为威震一方妻妾成群的大富豪,那个大富豪不幻想替代五大财阀。这些绝对是事实,但是实现的希望非常渺茫,人还是应该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今天老爷的理想三、五十年后恐怕老爷自己想起来都感到好笑,也有可能一百年之后老爷仍然在为此奋斗。只要老爷不丧失信心,李氏全族必然紧随老爷,川江难民和老爷沾不上半文钱的关系,老爷都付出巨大代价救助这些难民,李氏一族加盟川江能源,一旦出现困难老爷还能坐视不理?至于老爷最终走到那一步,其实并不重要,也许老爷终其一生丝毫没有进展,没有前进半步,但是李氏并不遗憾。这也许是时运不济、也许是某些势力故意干扰,也许触碰到某些人的逆鳞,李氏起码做出过努力,不努力必然寸步难进,哪怕随川江能源一同覆灭,李氏也甘心情愿紧随川江能源。”

    李载想毫不掩饰自己率李氏加盟的目的,川江能源能够付出巨大代价救助无亲无故的难民,李氏加盟后属于其所属势力,一旦遭遇危难川江能源绝不会坐视不理。很多大势力在其附属小势力危难之时,因为有可能危及自身,因此并没有伸出援手,李载想同时也在暗示王仁智,哪怕他不想前进,李氏作为其附属势力也会在后边推着他前进。不用李载想操心王仁智也必然找时间和他谈谈,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难民抵达,这些难民和之前的难民还要为接收后边抵达的难民做准备。

    王仁智准备告诉李载想以后再谈这些时,李载想问道:“老爷莫非真计划在这里建农庄?天仙般的如花姑娘老爷为何不动心?”

    感觉李载想的第二个问题好像有啥问题,郑媛媛一战竖威名,母暴龙的名声传遍四方,远在华亭的吴思丽还调侃过郑媛媛。这件事情人们都不清楚,李载想多少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点,王仁智先是救了如花,后边郑媛媛又救了癞痢头,也相当于王仁智所救,两人都曾经受过王仁智大恩。明明清楚自己曾经救过如花,如今癞痢头和如花走的很近,这小子和如花又在自己手下,自然是自己对如花没兴趣,这还用问?

    李载想明知故问,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但王仁智还是说道:“这个地方只能搞农庄生产粮食,你说说这地方还能干什么?这些人又能做点什么事?”不清楚对方有何目的,王仁智干脆避而不答,农庄是一定要建,不然这么多难民如何安置,他倒是想建几个企业,但是资金在那儿?

    需要干的事情很多,放着正事不谈,却问起这些闲事,王仁智的语气自然不好,李载想听出王仁智语气中不悦的成分,开口说道:“老爷是否仿效鲍槐树那种农庄?”

    王仁智不止一次听说过鲍坏水经营农庄主要目的是从事贩卖人口,其次才做粮食生意,在川江甚至川北国名声极差,这是李载想第二次在自己面前提起鲍槐树。这时他已经清楚李载想估计有什么话要讲,便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的讲,别东问西问旁敲侧击,只要你说的在理,我会考虑采纳你的建议。”

    自己本来在做铺垫,不料王仁智直接点明,李载想笑道:“先请老爷听听鲍槐树发迹的故事,想必老爷就会明白小人的意识了。”说罢,便给王仁智讲起鲍槐树的发迹史。

    四十几年前,国家联盟曾经遭受过一次大面积的自然灾害,当时各地旱的旱涝的涝,损失极为惨重,据各国统计当年因灾害和瘟疫共损失一亿一千六百万人口。这些损失的人口当中并不包括死亡的奴仆,川北国灾情尤为严重,在当年大范围灾害前两年,川北国连续遭受洪灾、旱灾和蝗灾,粮食生产连年告急。

    那时的鲍槐树刚刚接任家主才不到五年,鲍家只不过是个普通乡下小地主,不知道是鲍槐树眼光独特还是运气爆棚,灾害之年鲍家却因为他的决策暴富。鲍槐树接掌家主之位时鲍家拥有不到五千亩山地,鲍家五房不到一百人,劳动力只有三十来个,男女奴仆不算少,有几百个奴仆,近五千亩耕地少了也忙不过来。

    自打鲍槐树接掌大权后,鲍家便再未出售一粒粮食,为了储存余粮,鲍家利用农闲时修建了很多大粮仓,用来储存余粮。鲍家每年大约可收获一百八十多万斤粮食,自家近五百口人每年消耗二十来万斤,年年丰收当时粮价比较低,人们以为鲍家也把粮食以稍高的价格贩卖到外地,从未有人注意过鲍家这个小地主。

    就在鲍槐树接掌家主大权的第五个年头,川北国发生大范围洪涝灾害,当年夏秋两季粮食大面积减产,粮价稍有上涨。第二年又遭遇春旱,随后发生大面积蝗灾,川北国很多地方夏粮绝收,猛然间全国粮食极为紧缺,粮价大幅上张,粮老板从外地贩运了不少粮食回来。当年据说粮老板没有不赚钱的,秋季国家联盟各地发生不少灾害,但是川北国基本上风调雨顺,粮价基本上恢复正常。

    第三年发生大范围洪涝灾害,各地粮食大面积减产,川北国尤其严重,部分夏粮绝收,大部分夏粮减产,粮食猛然间开始紧缺。一个地方受灾问题不大,大范围受灾尤其是上年秋粮大范围减产,各地粮价普遍上涨,粮商很难进货,因此川北国粮价涨幅比较大。谁料想当年秋涝,国家联盟整体粮食产量受到严重影响,一时间粮价暴涨,川北国三年当中只有一季粮食生产未受影响,粮商库房里几乎没有库存,粮价可说是疯涨。

    本地粮食减产,外地粮食进不到货,川北国新年刚过,许多粮店便关门歇业,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普通平民,都在四处采购粮食,不到开春,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便有很多人家断粮。起初还可以买到高价粮,粮价翻番都不止,正常年馑一百斤粮食两个半到三金币之间,这时三五十金币买一百斤算你运气好。

    所有粮店全部关门歇业,哪怕还有粮食的也不敢开门营业,敢开张当即把你库房腾空,因此即使有粮食也都是私下交易,很多人拿着金币找不见门路还是挨饿。当年整个川北国所有人都体会到什么是春荒,三月中便出现饿死人的事情,一个月后整个川北国饿殍遍地惨不忍睹。很多饿死之人不是没有金币,而是根本买不到粮食,手里攥着金币饿死的大有人在,为了防止这些人破坏庄稼,川江各地军队护卫庄稼都不够用。

    当时川北国全境粮食极度匮乏,各地粮食即无价也没有市场,遍地饿殍,奴仆不要分文白送鲜也人家愿意接收,饿死了还得负责掩埋,谁肯接收奴仆?一个馍馍一碗米饭绝对可以换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鲍家几年下来储存几百万斤粮食,哪怕粮价再高,鲍槐树硬是顶住家里压力一粒没卖,直到这时才故意透露出消息。

    无论任何人登门,鲍家人仍然声称家里没有余粮可卖,很多人空手而归,但是那些从鲍家搬运出的粮食躲不过人们饿狼般的目光。鲍家确实有余粮,鲍家也没有说谎,余粮一粒不卖,鲍家的粮食得拿出鲍家满意的东西换,这年头金币有什么用?鲍家交换余粮还算公平,富豪家里的贵妇和千金小姐,鲍家周边村镇的住宅,部分身体强壮的强劳,这些鲍家都看得上眼,价格也比较公道。无论身份贵贱,哪怕是身体强壮的奴仆,身价和高贵的贵妇富豪千金同样对待,一斤换一斤,绝对童叟无欺。当然不能说是个强劳鲍家就看得上眼,你还得是个种地的好手,耕地里的活不但样样拿得起还得是个高手。城市里的豪宅对鲍家没有吸引力,鲍家就是乡下小人物,过不惯城市里的奢华生活,出于帮助乡邻,鲍家才愿意换乡邻家的宅院,总不能眼看乡邻饿死吧,鲍家只有百十口人,要那么多宅院干什么?

    至于其它东西,鲍家谈不上看中不看中,一律不要,鲍家是庄户人家,清楚农田是乡邻生存的命根子,哪怕上好的高产田鲍家也绝不夺人所爱。鲍家换乡邻的住宅完全是为了救乡邻的性命,一间房一百斤粮食,不过还有个条件,要换的话整个宅院必须全换,不然的话一个院子住两家人,这个地方到底算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