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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竹桐一捋长发,淡淡地瞥了温寄愁一眼。

    温寄愁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半晌后才道:“妖祟在夜里应该会出现。”

    沈竹桐冷笑了一声,提着刀离开这狭窄破烂的泥瓦屋,她回头望了温寄愁一眼,沉沉道:“指不定是人。”

    护佑着小镜村的阵法快破了,那股力量逐渐消亡,妖祟可能在今夜,却也可能在明日、后日甚至耐着性子等上一段时间再来。可温寄愁和沈竹桐二人却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是温寄愁不能留得久,而是沈竹桐。

    沈竹桐的喜怒无常让村民中畏惧她,更甚于洪水猛兽。村长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觑了沈竹桐一眼,像是有话要说,可最后还是被她的周身冷意与戾气吓得不敢再言语。在草草地布置了一番之后,温寄愁才想起那一件被她忽略过的事情。

    洛仙子,那是谁?为何沈竹桐因为这三个字而暴怒?

    温寄愁到底没有打探太多,沉沉的夜色笼罩着小村子,风声吹过有如狰狞恶兽的咆哮。小镜村的人已经很长时间不能安眠,他们在大地震颤的时候蜷缩在一起,像是弱兽等待着天意的垂怜。

    温寄愁挺直着背脊,她的眸光紧凝着四野,神识和灵力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不过以她如今的修为,也只能延伸到隐藏在暮色中的山林里。

    沈竹桐提着酒,这失去了玉露的玉台露并不能让她沉醉。她懒洋洋地坐在一边,无人敢靠近她的身侧,甚至连抬眸望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整个人似是要消融在这暗沉的夜色中,直到那低哑的嗓音响起:“妖祟不来,谁去当诱饵?”

    她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望着缩在一团的村民。

    温寄愁皱了皱眉头,她横了沈竹桐一眼,觉得不必如此。可要是反驳了沈竹桐的话,就怕她在这里发疯。思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她抿唇不言,又暗暗做了护好村民的准备。

    小镜村的人用那一坛玉台□□沈竹桐,他们贪生怕死,温寄愁其实看得出来,可要是有一线生机,谁不想抓住?她扫了发出窸窸窣窣动静的老幼一眼,原以为不会有人出来,可没想到那最先喊出让沈竹桐赔偿护佑他们村子的人站了出来。

    他已经古稀之年了,并不年轻,可是站在一群垂老的老人之中,像是一个壮年人。他努力挺直着自己早就被岁月压弯的脊背,抖着双腿,大声道:“我去!”

    沈竹桐放下了酒坛,她的视线在这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被护佑在中间的幼童身上,漫不经心一笑道:“妖祟都喜欢幼童。”

    “我去!”那人的声音更大了,他挡在了被吓哭的幼童之中,腿也不再颤抖。他抽出了一把刀在腕上割了一刀口子,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流淌了下来,血腥味混杂着酒味让这氛围变得更加凝重。他像是在这一刻充满了力量,鼓起勇气望着沈竹桐,大声道,“仙长,我还不老!我去。”

    “好啊。”沈竹桐微仰着头,她站起身笑着一荡袖子,懒洋洋道,“那我送你一程。”她出手太快,快到温寄愁都来不及阻止,等到众人回过神,他便被一抹黑红色的光裹挟着消失在暗色中。

    温寄愁怒瞪着沈竹桐,恨不得拔剑与之拼命!只是此刻——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落下了几张符箓贴在门窗上,而人已经化作了一道白影朝着那村民消失的方向追去。沈竹桐嗤了一声,她眯着眼晃动着腕上的红绳,听着佛舍利撞出悦耳的音调。

    “洛、洛仙子还好吗?”村长似是鼓起了勇气。

    沈竹桐倏然盯着他,眸中如凝霜。“死了。”许久之后,她空茫的声音响起,“以后不必再提。至于你们——”沈竹桐眉眼戾气一张,像是一团烈火即将冲破她的身躯,“拿起你们的武器!”

    “我、我们?我们只是凡人啊……”人群中响起了低低的,带着几分茫然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应和并不少,这股茫然慢慢地又转为低低的、无望的啜泣声,他们只是凡人。

    沈竹桐并不接腔,她抱着双臂冷冷地望着这群人,当初母亲来到这里的时候,可不只是留了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