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白发男子吐出两字。

    宁泓一怔。

    “天戮之主所修《无心天书》,与外界流传的《无心天书》并无区别。”白发男子悠悠道,“莫非你们都以为,她能有如此成就,皆因修炼了一部绝世功法?会这么想的,不是未曾入道,见识浅薄;便是为功利惑,迷了心智——你和那残魂,正好都占全了。”

    宁泓/残魂:你是大佬,你说得对,我们也不敢反驳。

    “《无心天书》,算什么绝世心法,不过只是……”

    “只是”什么,白发男子没有说完,但宁泓与残魂皆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屑与厌恶——为什么有人会厌恶一部心法?《无心天书》又不是什么魔道心法!

    “罢了,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白衣男子淡淡一笑,看宁泓时的目光甚至不如看这座破败宫殿时感情丰富,“思过崖,思过五十载,九天峰与天戮之主之事,不可再告知他人,去吧。”

    思过五十载,对筑基弟子而言虽算严惩,但依宗门律法,擅闯禁地者死,宁泓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再次叩首后便忙不迭地退出正殿。

    在她走出正殿的下一瞬,殿门合拢,隐约似有几缕乐音从殿中传来,缥缈虚幻,犹若鬼魅低吟。

    宁泓想象了一下那白衣男子一人在残破的殿中抚琴低唱的场景,莫名便觉浑身一寒,不敢再有片刻逗留。

    真是一个奇怪的大能……她心想。

    下山途中,沉默已久的残魂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宁泓正出神中,被吓得险些踩空石阶,忍不住抱怨道:“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残魂却不理会她的抱怨,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是谁?”

    “他是景宁老祖!”残魂叹道,“景宁老祖居然还在人世,我真是没想到……”

    宁泓与残魂相处久了,也知道了许多秘闻,比如天戮之主在剑宗时的道号便是“景纯”,而“景宁老祖”,一听就知道是与天戮之主同一辈的人物。

    她也感觉不可思议极了,“这都一万七千多年了,景宁老祖现在是散仙吗?”

    “要不然呢?”残魂依旧在叹息,“我记得大概是八千年前吧,听说景宁老祖渡九九天劫失败,神形俱灭,后来也确实没有再听说过他任何消息,没想到他居然转为散仙,还已经渡过了八次散仙劫……”

    “难不成剑宗又要出一个连渡九重散仙劫的妖孽?”

    “哇……”宁泓忍不住惊叹,“景宁老祖也太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