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要怪就怪恒塔学者,要不是他们心血来潮搞这么一出,不至于拿你当开场戏。”

    寂静苍白的长廊暂时隔绝猛兽的呼嚎,但小孩子身体还在发抖,并不觉得这些人的声音比那些怪物的好听多少。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刺眼阳光,他的手不知不觉被人松开了,被强行塞入一把棍子后,他左顾右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置身于白光之下,泪珠成堆往下落。

    他听到有雀跃的声音从舱里的广播中传来,催促他往前走。

    抖着身子走了两步后,彻底被淹没了。

    震耳欲聋的呼声把每个角度堵死,来客在观众席上落座,随着场内广播音的介绍没什么理由地沸腾。

    小孩扭着头窥伺这疯狂的一切,身体竟停止颤抖,人的声音充盈每处,陌生令人恶心的怪兽气息随着一声低沉的喘气声蔓延开来,在这些观众身上延续。

    小孩在辽阔的中心竞技场扭动身体,甚至连羌兽被拉扯着站到他面前都不知道。

    畜生的吼声一声接着一声,许是照顾这个孩子,管理人员竟然亲自把羌兽牵到了场内,顺着这獠牙满口的怪物头部稀疏的毛发,似乎在与它沟通般,胳膊在堪比灯泡般的眼睛前挥舞。

    “羌兽少肉,骨骼重皮厚实,养二十年才能在胸口养出一块非常肥美的鲜肉,常常是亲王伯爵们经常享用的珍馐美食,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临近场中央最近的观众席被单独分隔,三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防护设备,中间站着一群看起来并不闲散的观众,以及一副格格不入身穿薄甲准备入场的精壮身姿——

    白没说话,一双总是令人战栗的眸子紧紧盯着场内的孩子。

    默然轻笑,人靠在扶手上,身子很柔,但人说的话却异常锋利,“您在盯您的肉呢?还是盯羌兽的肉呢?”

    白罩上头盔,只字没出。

    倒是一旁的鸣沙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恶,仿佛对肉这个字过敏似的,扇了扇鼻子,“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他不懂这铺天盖地的呼声在呼什么。

    更不懂同样身为直立行走的人,他们还是邻居,思维方式究竟是怎么活生生差出这么多的。

    但和上将来之前预料的一样,他和野兽的博弈会成为全银塔的焦点,所有人都来围观,只为看恒塔学者如何作茧自缚的,如果知道那个人就是上将的话,估计连奥克林、联合公会里的那群老古董们也该来凑凑热闹了。

    “野兽需要精心饲养,像您一样,没有对手无法更好的生存,无法积攒出心尖上那块软肉,和塔外那些杂畜就没什么区别了。”默然声音细细的,刻意提醒的语气十分优雅,“大洲上被判为死罪的人十分符合对手这一特点,不用反倒浪费了,这样解释,会不会让您的想法好过一点?”

    “这个孩子犯了死罪吗?”鸣沙皱起眉头,他长期在岛屿工作,几乎见不到如此娇嫩的小东西。

    “他是在一个死刑犯的肚子里上岛的,你要知道,我的那些亲戚们有孩童服侍的需求。”

    “可以开始了吗?”白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