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悄悄来送他们,看着他们带着家眷离开,有许多半大小子甚至哭了出来。

    “我可真后悔,后悔没件差事都做好,后悔自己武艺好,后悔做死士。”

    “别说了,当心有人听到告诉殿下。”

    “我才不怕!谁不想走!那家死士不想走,都是走不了罢了。”

    ……

    众人语滞,他说的是实话。

    霖熙郡山高路远又如何,能和家人在一起儿,去哪儿不痛快?

    陈撑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忽然明白,用家眷做抵,是没有人会真心卖命的,他们都是无奈却不得不服从。

    可真的不用家人要挟,又会有谁甘愿卖命。

    楚家少主太理想化了。

    但他的行为也有道理,他们确实该对死士好些。

    然而陈撑回去给殿下说从今往后开始给死士也发月俸时,郑念嘲讽的问他是不是被楚家少主带偏了。

    “死士就是为我卖命的畜生,我要养着他们一大家子,还发月俸?”

    陈撑看着他喝下千金难买的酒,卑微的退下。

    陈撑走在路上,看着一旁被父亲扛着的孩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自己当年为殿下挑选死士的场景,都是被不到十岁的男孩,瘦骨嶙峋。

    当日不知怎么忽然兴起养死士的热潮,一万人里挑五千,五千人里再出一千能干的。

    拼不过就要死。

    孩子才多大啊,就排着队领毒囊。

    陈撑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初心,他帮着殿下,哪怕殿下日后登基,这样的情形还要继续延续下去吗?

    到处都是死士,国家无将才,无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