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然开口就要三万人,刘彻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看着张然有些不解道:“张卿,区区五万套衣物而已,需要如此多的人么?”

    张然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道:“陛下,这羊毛纺织工序繁多,所需劳力甚多,而偏偏陛下您所给的期限却仅有不足一月…若是人少了,臣担心会因此而耽误了陛下和卫将军的大事,到时,臣就算百死难赎其罪啊!”

    顿了顿,张然又诉苦道:“其实说起来,这人手还仅仅只是其中最容易解决的一方面,真正让臣担忧以及棘手的问题,是原料不足啊!臣曾经问过织室的佐吏,其对臣说道,咱们少府现在所库存的羊毛,最多只有不到两千石,就算全都拿出来,也不够制成五万套衣物啊!所以,臣以为,陛下若要臣在月余之内,完成陛下所吩咐的任务,还需另行向民间收购一批羊毛才行啊!”

    听了张然的话,刘彻神情略有一些缓和,但还是摇头道:“张卿,两万劳役朕可以现在就允你,但这一万织工,朕也不敢保证,能够立即抽调出来…”

    少府的织室虽然有数万名织工,但所要担负的任务也非常繁重,若是一口气抽调一万名织工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织室的正常运转。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刘彻也要考虑这样做所产生的后果,自然也就不可能一口气就允诺了张然的请求了。

    所以,刘彻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对张然道:“此事张卿还是先与赵禹协商一下吧,朕会让赵禹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的!至于向民间收购羊毛的事情…你们也商量着办就行了!总之,无论如何,朕都要在一个月之内,见到五万套御寒衣物,懂吗?”

    “唯!”听到天子都这么说了,张然还能咋办,只能重重的点点头,并向天子拜道:“臣一定竭尽所能,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作出五万套羊毛衣来!”

    “嗯~”刘彻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袖道:“即是如此,张卿就抓紧时间去办吧!”

    张然见状,连忙低头拜道:“喏!陛下,臣告退了!”

    ……

    从温室殿里出来之后,张然片刻不敢耽搁,一口气直接跑到少府公署,找到赵禹,并将天子交代下来的任务,给赵禹复述了一遍。

    听完了张然的话之后,赵禹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他万分无语的看着张然道:“小郎,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这才刚刚消停了不到两天吧?”

    张然也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拱手对赵禹道:“赵公,这可真不怨我啊!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御令,我哪敢违抗啊!无论如何,也只能奉命而为啊!”

    赵禹闻言,狠狠瞪了张然一眼,没好气道:“老夫当然知道这责任并不在你,而且,你近期所做的事情,也全都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你非得把这些事情挤在一块来办吗?就不能稍微间隔一点时间,给老夫也留一点喘息之机么?”

    说着,赵禹还非常无奈的叹息道:“老夫自上任至今,也足有一年有余,但自从你来了咱们少府之后,老夫发现,这不足一月的事情,老夫需要处理的事情,居然比以往一年加起来都还要多!小郎,你是非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才肯罢休么?”

    听到赵禹这么一说,张然也感觉有些对不住面前这位老者,毕竟因为他的缘故,最近确实给赵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而且实话实话,虽然别人都说赵禹为人严苛,几乎不近人情,但自从来到少府任职之后,张然还真没觉得赵禹有多么难以接近,而且赵禹也从来没有故意为难过张然…甚至对方还算对张然颇有一些照顾,比起那些阴奉阳违,故意给张然使绊子的循吏们,可要好多了。

    不过,歉意归歉意,但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于是张然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赵公,此事乃陛下和卫将军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关乎北地数万将士们的安危,甚至往大了说,可能影响到汉匈之间的战事,可万万拖不得啊!”

    “这我当然知晓!”赵禹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然后对张然说道:“小郎,汝口中的羊毛制衣之事,一直是由小郎来操办的…因为陛下严令此事需要严格保密,是以老夫基本未曾过问过此事,此中种种诸事,老夫也不甚了解…小郎能否先为老夫讲讲这羊毛制衣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张然闻言,微微犹豫了一下,考虑到既然天子让自己来找赵禹商议诸事,那就代表着没有对赵禹隐瞒的打算…所以张然便对赵禹开口道:“赵公,事情是这样的…巴拉,巴拉…”

    张然把前两天因为火炕可以御寒的原因,而被天子召去,以及在温室殿发生的事情与赵禹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又讲述了研究出羊毛清洗及除去异味方法的事情…当然,具体到细节和方法张然并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说了一个大致的经过…最后,又将羊毛纺织成布匹及做成衣物的方法和赵禹复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