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她伸展活动着僵麻的四肢,在沉寂的空气中,只有微不可见的尘埃会随着的诸伏花梨轻浅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其他的一切,在宛如墓穴一般的家里,只是静默地伫立着,冰冷而凝固,令人不适。

    诸伏花梨每次打开家里的大门都会觉得无端的疲惫和倦怠。

    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并不算远,比之多出几十倍的上学路诸伏花梨也每天习以为常的走着。

    但是偏偏.....

    对于诸伏花梨而言,每次踏进空旷无人的家里,她就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疲惫和虚无裹挟着,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泥沼里,倦怠、疲惫又茫然。

    沉默死寂,夕阳斜下的每一件物品的光影,都犹如坟地里静寞林立的墓碑,无言却也无端悲凉。

    客厅茶几上早就过时的台历,定格在诸伏花梨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的过去时日。

    未被撕下的台历,在时光的前进之下原封不动的保持着过往里曾经的样子,一如被永远封存在记忆中的欢声笑语和过往岁月。

    永远不会打开的主卧门,碗柜里属于另一个人早已落满尘埃的汤碗,亮着却只会更让人寂寞的白炽灯,樟脑味的警察制服,被划花的旧唱片,卫生间间里被收纳搁置的洗漱用品.......

    诸伏宅里诸伏花梨无法割舍的一切,都宛如生长在深深水面之下,潮湿而繁密的藤曼,一日日一寸寸一点点地将她攀附、缠绕、裹挟.......

    .....直至,淹没。

    明明哥哥和她一起居住的房子很大,但是诸伏花梨时常端坐在空无一人的餐桌前,会感觉到一种真切到近乎令她呼吸停滞的窒息感——

    也许,她该答应高明哥的建议。

    诸伏花梨曾在无数次这种濒临落泪的时刻,不止一次的这样想着。

    之后就如同过去所有的最后一样,诸伏花梨无声地按下了这也许并不合时宜的想法。

    诸伏花梨和诸伏高明分别的时候年纪很小,她记忆里有关这位兄长的面容也早已模糊斑驳。

    倒是诸伏景光过往一向热衷于写信和诸伏高明分享诸伏花梨的成长,分享他自己的生活和琐事。

    那时候诸伏高明每每回信,诸伏景光都会交给诸伏花梨叫她都给自己听。

    他想籍此增加诸伏花梨对诸伏高明的了解和亲近。

    诸伏花梨只给诸伏高明写过一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