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位四品官员府门外一夜之间出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甚至还有王侯府邸,这是何等的大事?可不过半晌便立马被人压了下去!”东平伯夫人从腰间拿出一方绢帕,抬手轻柔地为林默然拭去眼下的泪水,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这般大的事,你父亲和你大哥都派人去查探了一番,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林默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她平日向来只想着今日约哪家姐姐去喝茶赏花,明日里又约哪位姐姐去看看新上的首饰。

    东平伯夫人叹了口气,“这些王侯官员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其中以温荀王府为首,剩余的那几家家中都有千金与温荀王府的长乐郡主交好。而那日的消息,也是温荀王府领头将这事压了下来。你且回答母亲,温荀王府为何要如此行事?”

    东平伯夫人意在试探自家小女儿的心思究竟有几分灵巧,却不曾想她却瞧见林默然又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头脑发晕。

    “从今日起,你不得离开为娘一步!终日跟在为娘身边学习打点府中事物!”东平伯夫人先是将她教训一番,再向她解释,“长乐郡主对摄政王是个什么心思,相信你也能看出几分。那些尸体都是各府千金派出去截杀和安公主平安到达临凤城的杀手。可结果呢?她不仅平安到了临凤,还将那些尸体全都丢回了各府,且光明正大!”

    “她怎么敢?”林默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东平伯夫人,她昨日见云璃,也不过是个有平有几分傲然的女人,甚至连姿色都没有。

    “她怎么不敢?她不仅将这些人丢回了各府,还将自己的尾巴藏得严严实实,让所有人都抓不住她的把柄。即便各府都清楚这事十有八九是她做的,但又有谁敢正大光明去问她一句?她这便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云璃不是个软柿子!”

    东平伯夫人叹了一口气,她的大女儿知书达礼,这后宅那些隐私手段她也心里门清,即便如此,她的女儿在宫中仍然战战兢兢地活着。可她的小女儿这般单纯,日后又该如何是好?

    “这位远嫁而来的和安公主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儿,你可切莫再去招惹她。”东平伯夫人心里似是悬着一块石头,只觉闷得慌,“你好好休息吧!摄政王府那边我去同你父亲商量,交给我们解决。”

    林默然沉默不语,看着母亲出去了,恐惧占满她的胸腔,将头埋在腿间,隐忍的抽泣着。

    云璃能无声无息地将书信送进她房间,是否也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房间杀了她?

    林默然还沉浸在东平伯夫人那番话的恐惧之中,东平伯夫人却已到了东平伯的书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与他听。

    “唉!”东平伯重重地叹息一声,两条浓眉皱成平川,“夫人呐,原先我们只想着有她哥哥姐姐们在前面挡着,她尽可过得单纯简单一些,可如今……”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她。”东平伯夫人垂泪,脸上满是后悔,“如今这般,默儿我会让她跟在我身旁,暂时不放她出去。只是那云璃,可会罢休?”

    照那云璃对待温荀王府等府的手段,是个不愿吃亏的性子。但她也清楚,那也是云璃在敲打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告诉他们她对临凤城中的势力不仅清楚,还不畏惧。

    “明日!”东平伯提高声线,却又觉着自己声音太大,放低了声音说道:“明日,明日我便亲自去王府,求王爷。”

    东平伯夫人听着,泣不成声,伯府爵位不过是三代承袭,老爷已经是最后一代。本想着这最后这些年安稳在朝中度过,将女儿送进宫,将三个儿子都送往朝中,这一切都是希望他们之中能有一个立下功劳,保住东平伯府的爵位!

    小女儿生来较弱,他们夫妻便不忍多责备她,对她百般宠溺。可往昔,她虽然骄纵,却最多不过与人拌拌嘴,抢买些物件。

    她一直觉得,这些小打小闹都不算什么,她捧在手心的宝贝珠子,伯府的千金小姐,有那么一点骄纵她也能摆得平。

    可谁知,她竟然派人去惩处王妃的人,那三人原本只是大儿子派来保护她的,如今也没得下落。

    真真是气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