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敌人从后面上来了!”

    黑色天空下,一道高速推进的亮线最先撞入卢家军的视野,手执刀盾的卢家军士兵脸色如土,敌人靠近的太快,等到发觉的时候,暴鸣如雷的马蹄声已经分不出点数,卢家军士兵推着盾牌开始收缩,等到看清从黑暗中一闪而出的铮亮钢甲,已经是如一层层浪潮般涌动,迅速充满了卢家军士兵的眼帘,竖盾!放声大喊,手中的盾牌猛地翻开了盾阵,就看见一片盾牌浪滚,卢家士兵尽全力的收缩队列,握紧山刀的手里满是汗水,

    异族骑兵,当初在燕州也遭遇过,那次数万卢家军被南下的耶律家当场就打蒙了,只是卢家没想到,在自己的老家泸州,还有遭遇异族骑兵的一刻,而这次他们所面对的亚丁骑兵是和草原骑兵完全不同的两种作战方式

    如此规模的骑兵突然发力,整齐并枪的推进声音,就像撕开裂棉布的声音扎入人的耳朵,撒撒撒!,整齐行进的战马呼哧呼哧的跑过来,高速推进刺枪的寒光,就如飓风一样将眼前的大地撕开,无数的人在强冲而来的马蹄卷入,淹没,大批大批的卢家军士兵被骑兵冲击撞击飞出去,闪电般的骑兵长枪无情撞入卢家士兵的身体,

    “敌人上来了,迎战!尖锐的喝号响彻阵头,卢家刀盾兵重重撞击在迎面扑来的骑兵马甲上,鲜血飞溅,人仰马翻,直接荡开一片,一名卢家将军大声指挥,护卫四周的卫军一下被撞入的战马扫空,保护将军,发出悲凉的呐喊,就被掩扑上来的无数骑枪刺穿了身体,寒光闪闪的枪头带着热血从卫军的背后炸开,身穿装备厚重的亚丁骑兵就像是一道向前推进的钢铁之墙,平端着足有四五米的长刺枪,凭借着战马的高速冲击力,强行撕碎卢家军的后卫线,

    骑兵的直线猛扑在人群里边翻滚起大片的烟尘和鲜血,卢家军的队列就像被重锤挤开的原木板,在强劲的多层次攻击下发生断裂,非常短暂的交锋,但是优势如此明显,,骑兵构成的巨大土龙,一下击碎了卢家军前端,战马如雷铁流,完全没法阻挡,无数的铁蹄刺枪,将像洪水般将前面的卢家军士兵冲垮,冲散、满地残骸,残酷绞杀,亚丁军战旗在纵横交错的平原上起伏跌荡,风吹军旗在头顶猎猎作响,大风呼起,

    “挡不挡得住啊!”

    “这么多亚丁人,怎么挡啊”卢家的将军们一个个脸色发白,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见成排的亚丁骑兵突入后形成的巨大切割,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冲垮了后卫线,整队列开进的亚丁步兵,锋锐的长枪如森林,几乎覆盖了后面的大地,人数之多无法统计,惨烈的厮杀声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的传来,显示着后卫方面所遭受的巨大压力”左侧也接战了!“突然喧嚣声从另外一个方向袭来,大批的亚丁军队从侧面挤压而来,双方步兵密集的碰撞在一起,亚丁步兵的枪尖就像是一道整齐跃动向前的杀戮线猛的一搅,带队的步兵队长血脉贲张的对着自己的部下奋力发出怒吼,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犹如乱草一样的刺枪,旁边是不断倒下的尸体和溅射到脸上的热腾腾鲜血,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交错碰撞的地方就是一线倒下的尸体

    “挡住,不要退”

    各种各样的命令,多队列拥挤在一起,卢家军的山地刀盾被刺枪乱捅,亚丁军利用重步兵开路,沉重的连珈打在卢家军盾牌上,就是一层碎裂的声音,犹如巨大的一柄柄铡刀落下的干枯乔麦杆。盾牌后面的卢家军士兵脸色惨白的后侧,挤压,斩断,不管卢家军士兵如何拼抵挡,依然被打的节节败退,而后续而来的亚丁军队在亚丁军总负责人赫比亚的命令下,并不是全线开入,而是开始停住了脚步,只是将大批的弓箭手调上前,赫比亚的目的并不是歼灭,而是消耗!看出这一点的人不在少数”元帅,我们完全可以将这支中比亚军队歼灭,为什么要故意遗漏河道方向?“

    一名亚丁军的将军目光闪动,看着前方近乎巨大绞盘一般的战场,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次调动参战的亚丁军足有十五万,依照这样的兵力,要将眼前这数万中比亚军全部斩杀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赫比亚元帅不知道是没有考虑到,还是故意的,竟然对河道方向没有丝毫的布置,要知道赫比亚的元帅位置是真正作战得来的,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作战更是以雷厉风行,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已经包围了三面,怎么偏偏要留一个口子,这绝对不是赫比亚的作风

    “数万人不是小数目,就算我军占据绝对优势形成碾压,一旦将对方逼急死磕,我军就算胜利,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不如给予其一线希望,在给予毁灭打击!”赫比亚骑在战马上,漫不经心的俯瞰着整个合围,嘴角冷然的抬起手中的马鞭,说道”对方发觉情况不对一定会选择突围,而突围的最好方向莫过于前方河道,河道宽度虽然足有三四十米,但是有数万人跳下水,也一样会变成拥挤不通,我军到时候用射手封锁河道,就可以将其在河道方向重创,最后能够爬上对面的怕是连五分之一都不会有,既然能够轻松获取战果,何必要逼着对方与我们拼命,说白了,这是中比亚人自己的内斗,如果不是考虑到一旦我军转向中比亚新京,这数万中比亚军队会成为障碍,我根本就不会答应中比亚朝堂方面帮他们铲除这支军队“

    就在赫比亚说话的时候,卢家军方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那名亚丁将军神色一震“中比亚军开始突围了!”方向果然是河道方向,就看见靠近河道方向的中比亚军队大批的跳入河水中,朝着河道对面奋力游动,踹急的河水冲击在人身上,白色翻滚

    “弓箭手,封锁河道”赫比亚目光满是冷意,鼻翼煽动的闷哼了一声,声音传开,一队队的亚丁弓箭队长开始大声命令“举弓”

    “刷刷”无数的亚丁射手朝着天空举起手中的复合弓,再随着一声命令,同时放开手中的箭尾,嗯!就听见一阵犹如暴雨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大片的寒光就像是从地平线升起的流星一样升起,犹如巨大横扫的镰刀,猛的朝着河道的方向落下去,数万支箭簇的同时落下,对于那片河道而言就是密集到极限,就算是卢家军手中有盾牌也一样被密集的箭簇全面压制

    “卢家开始渡河了!”远处,卫庐两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卢家终于还是选择撤了……

    “只怕也晚了些吧!今夜之后,卢家怕是也要元气大伤”宗越长一脸的不忍,如此惨烈的作战,对于他这个文官可算是开眼了,大军厮杀原来是这个样子,就是双方实力悬殊,主导权也是一晚两变,先是卢家军凭借优势猛扑亚丁军前锋,随后又是亚丁军主力反杀卢家军,最后看见卢家军选择从河道突围,宗越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好了,倔强的卢家终于肯突围了,如果真的全都死在这里,那自己就太作孽了,数万卢家军,

    “要是卢家家主死在这里就完美了”

    卫庐目光闪动,嘴角微微撇了撇,今夜一战,卢家算是彻底残了,六万卢家军能够跑出两万人就算是顶天,亚丁人也是真够歹毒的,竟然调集如此多的射手展开狙杀,卢家方面中箭受伤的人越多,就算是卢家真的从河道突围而去,如此大批量的伤兵,也足以让卢家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战力,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亚丁军的指挥官的战场经验值丰富,据说还是一名亚丁王国的元帅,对于战场局面的控制可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六万泸州军的突围,在河道方面遭遇亚丁射手的全面狙杀,亚丁军的射手不断射向河道方向,无数血水从箭簇落下的位置榨出来

    卢家士兵因为盾牌稍微抬起的角度高了点,就被落下的箭簇深深的刺穿下身体,卢家军的轻甲在亚丁射手的重箭之下,并不比一张薄纸片更有用,就看见鲜血冒出来,染红了整个河道言,每一次箭簇落下,都有大批的卢家军士兵中箭,许多倒地受伤的卢家士兵在河水中挣扎,立刻又被第二波箭簇覆盖,就变成插满箭簇的血葫芦,随着激流而下,因为漂浮的尸体太多,以至于将河道都被堵住,河水冲击在尸体上发出发出雷鸣一般的轰鸣冲击之声”家主小心!“一名护卫举起盾牌挡在卢晓峰身后,袭来的箭簇啪啪的打在盾牌上,卢晓峰及其亲卫都是骑兵,战马在河水中缓缓向前,就看见从亚丁军方面射来的箭簇,啪啪啪的落在四周水面上上,数只羽箭从头顶耳侧掠过,带起的劲风,直刮得卢晓峰颊隐隐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