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青蓝色的电光如同蚯蚓迅速爬过天际,黑压压的云层压得很低,

    站在杭临城外七十里商路的十字路口,奉承军主陈东阳身穿中比亚军部阁袍服,倒背着手,无视头上即将落下的大雨,微眯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戾气,只是盯着前面的路口,

    在他身后,站着几名奉承军的将军,身后披风上的武臣火纹被风吹起卷起,年纪大一点的四十多岁,年轻一点的二十来岁,根据身后的武臣火纹的银色多少,大致可以判断出其地位高低,

    “军主,大雨将临,我们是不是。+,……”一名奉承军的将军有些犹豫说道

    “慌什么,不过就是一场雨,战场上面对草原人的雨箭尚且没怕过,难道还怕这些!要是让那些西蛮看见,还不丢光了我中比亚军人的脸面!”李东阳鼻翼煽动了一下,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他是作为帝**部阁前来迎接猎鹰帝国特使的,本来按照惯例是由外涉阁负责的,只是西陆第一大国来访,而且还是在打着庆祝杭临立京的名义,对于现在的中比亚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讯

    谁说中比亚不行了的?不过就是一时的挫败而已,没看见连西大陆的第一都要赶着来纳头参拜了吗?皇帝龙颜大悦,自然也就不管军部阁的将军们脸色有多难看,

    明月公主能回来就好,何必管是从哪里回来呢,敌酋授首,被当成礼物送来,不是更加彰显了中比亚的强大,丢了帝京的这几个月,一下得了这样一份大礼,年轻皇帝终于感到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但是在文告中提到这次猎鹰帝国随行的还有两千骑兵之后。就有些让皇帝感到恼怒了,特别是听到这次西蛮特使竟然还是一个女人,内心那一点点的傲气就涌出来了,

    这个猎鹰西蛮派兵送回明月公主,未必就没有几分炫耀的意思,外涉阁的那帮文臣是压不住西蛮的,还是需要军部阁的这些武将出面才行,无论如何,总是要让这些西蛮知道,我中比亚猛将如云。如日中天,让他们知道,中比亚才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就这样,这份迎接特使的差事就落到了军部阁,

    军部阁首位一直悬空,主持日常事务的长史李隆突发疾病,帝国特使是李月华的事,外涉阁唐家只是提前告知了李族,所以除了李族寥寥几人。没有人知道猎鹰帝国特使就是李月华,不是外涉阁胆大到敢于欺瞒皇帝,而是在正式的涉文中,特使的名字上写的不是李月华。而是奥菲娜,

    菲安娜就是李月华,经历了离开故土的颠簸,还被人一路追杀。李月华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李阀的骄横公主,更不要说手掌帝国最繁华西南区谍报,一手压制了西南区的地下势力。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对外的名字,自然不会用上真正的名字,仅仅化名就有七八个,奥菲娜就是李月华最喜欢的一个,有皇帝的准许,用奥非娜这个名字报备外务部,外务部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多问

    所以李阀出身的李隆绝不接这个任务,想要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奉承军主陈东阳就跳了出来

    奉承军是帝国中部主力,更是拱卫帝京的部队,奉承军主在军部阁的位置也是在前五,无论是身份资历都够了,更不要说奉承军虽然惨败于帝京之战,但好歹也是跟草原军血战过的部队,真正的精锐还是有一些的,皇帝反正是这样认为的,西蛮不过就是两千骑兵,奉承军派出五千骑兵迎接,正好可以拉出去让猎鹰西蛮开开眼,知道什么才是我中比亚精锐,什么才是我中比亚的赫赫军威!

    皇帝张口就是五千骑兵,对于奉承军来说可是要了命了,奉承军本来骑兵就不多,帝京之战更是连家底都丢掉了,南方又不产马,奉承军中战马连五百都不到,五千……东拼西凑的到处借马,甚至将杭临城内的商队马都收刮了一遍,才算是勉强凑够了这个数,马有了,但是骑马的人到哪里找去,而且骑兵也不是说骑上马的士兵就是骑兵,南方人骑马的少,北方人会骑马,但是都死在了燕州和帝京,剩下的这些半吊子骑兵,大多都是来自帝京平原北部的人,已经习惯了据守坚城,就算是燕州军,敢跟草原军野战马战的也不多,更不要说他们,

    谁吃多了才去跟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的草原人野外马战呢!所以这些士兵只是保持一个能爬上马背的程度,距离策马冲锋都还有一定距离,更不要说整齐划一的阵列推进,他们只是骑马的步兵,不是骑兵!不过陈东阳到是无所谓

    那些西蛮知道什么是骑兵?对方的特使还是个女人,自己这边足足五千骑一字排开,吓也把对方胆子吓破了,他立即从好几个奉承军的军营内,将所有会骑马的士兵都找来,拼凑了这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就这样,陈东阳的五千骑兵在十字路口一直等到了下午,依然没有看见猎鹰西蛮特使的影子,

    天色暗沉的就想要吞人,彷彿是那阴森恐怖的九幽深渊,无数的雨云隆集,扑面打来的风都是湿的,雨如剑,从云端倾泻而下,一层层的扑打在街道两旁的树木,被那倾盆大雨压得只能够低低地弯下腰,看上去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天地间的一切都被笼罩,道路两旁的斜坡,此刻就彷彿是瀑布一般,而那些低凹的地方,折间便化作了湖泊或者汪洋。

    奉承军开始沉不住气,为了显摆,陈东阳将军库内的光明铠都拿了出来,雨水下,就是一片冷冽,被雨水打的透湿,冷冽铠甲很好看,但是打湿了,再被风一吹,立即就让人发冷,不少士兵已经开始在低声咒骂当官的不把士兵当人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躲。军主们身后有人举着伞,我们这些人就活该被雨淋?还要穿着这样一身冷刺骨的东西

    “这些挨千刀的军主,就该让雷劈死!”有人低声骂到,忽然间,一道闪电从云层中猛然而来,就一下击中了路边的一颗树木,哗”树木就像是被挤压一样炸开,火焰在雨水中燃烧,也在瞬息之间,火团被雨水彻底扑灭。就升起一股的淡淡雾气,看见这一幕,奉承军上下脸色一片惨白,那名咒骂的士兵更是整个人都呆了,老天爷,我也就是说说,不用这样认真吧!

    陈东阳的脸色此时都拉黑了,鼻翼间呼呼的喘气,

    那棵被雷击的树木距离他还不到十米。火星子都炸到了脸上,刺痛的感觉一下就打在了心里,好险,在过来一点。怕就是自己了,他的内心动摇了,这雷能劈树,自然就能够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