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这个人,是这个时代的异类,因为价值观不同,他不管是做事的风格,还是想法,都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偏偏是这种有些异类的做法,让他这些年几乎是无往不利。

    也正是这个原因,三代天子心里多少对李信都有一些戒备,因为他们看不透李信到底要做什么,猜不到李信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前两代天子还好,毕竟他们大体还是可以压制住李信的,但是到了这一代的元昭天子,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元昭天子的才能,甚至不如其父,更远不如其祖,而且他从小算是跟着李信长大,是李信的学生,内心里对李信天然就有一种隐隐的畏惧,因此元昭天子在面对李信的时候,表现出了有些过分的紧张。

    他把他所能用到的力量,全都放在了西南。

    听到了天子这句话,种玄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苦笑道:“如陛下所说,大晋幅员辽阔,不只有北疆一地,但是大晋也非是只有西南,陛下是天下的天子,西南的情况的确需要处理,但是北疆也不能不闻不问,假使鲜卑部再一次卷土重来,一个云州城未必守得住北疆。”

    说到这里,种玄通低头道:“陛下,蓟州必须要有军队驻守,陛下如信不过叶国公,另派人去北疆也成,无论如何,我大晋几代人经营的蓟门关,万万不能丢了。”

    元昭天子看了看种玄通,然后开口说道:“那老将军认为,谁能去蓟州接过叶茂的差事?”

    叶家在大晋朝野,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声望,就拿这一次事情来说,虽然镇北军几乎全军覆没,但是陈国公府的名声在,叶茂在燕城振臂一呼,还是有许多人前往燕城投军,换一个人去,就很难做到这件事。

    而且,那位第三代叶国公,也未必愿意让旁人去打理蓟州。

    种玄通皱眉道:“实在不行,就从朝廷里派一个人去给叶国公做副手,负责征募镇北军将士,这样就算镇北军重新组建起来,也不至于不听朝廷的号令。”

    元昭天子摇了摇头,开口道:“派谁去都不成,天高皇帝远的,说死就死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种玄通,开口说道:“北疆的事情,朕也时时关注着,鲜卑部经过这件事,最少四五年喘不过来气,不太可能再大规模侵扰我大晋北疆,朕已经给燕州牧去了圣旨,令他暂且领着燕州兵看守蓟门关。”

    天子眯了眯眼睛,语气低沉:“等朕解决了北边的事情,抽出手来,再把这些北周余孽清理干净。”

    听到这里,种玄通就知道事情谈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低头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西南的事情?”

    “说起来还要靠老将军帮忙。”

    天子开口道:“去岁我大晋在南疆的兵力退出了汉中安康,现在还在西南的兵力全都驻扎在襄阳一带,西南军如今蠢蠢欲动,朕准备调派一个人去,去原来的汉中军中任副将。”

    十万汉中军,本来是叶璘带着的,叶璘在汉中带着汉中军,与西南军对峙了数年

    时间,后来因为李信的牵连,叶璘被调回了京城任兵部尚书,原先给叶璘做副将的谢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汉中将军。

    然而……这位国舅爷实在是太不成器,做出了种种蠢事,以至于汉中军在面对西南军的时候,接连大败,到了现在就连元昭天子这个外甥也有些看不下去,想要找个人去帮一帮自己的舅舅。

    种玄通低头道:“陛下,老臣年纪大了,恐不能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