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长公主夫妇关系不好,在帝都贵胄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不然如乔先生、姬明非之流,何以登堂入室,不把简离旷这正经驸马放眼里?

    只是往常念在简夷犹与简虚白两兄弟的份上,晋国长公主虽然不喜简离旷,在人前终究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这回驸马生辰却这么打脸--要不是长公主已经年将半百,朝野上下只道她又要换驸马了。

    虽然如此,简离旷也已是颜面扫地。

    他是老燕国公简平愉的原配嫡子,虽然说生母燕国太夫人端木氏去得早,可继母温氏出身寒微,过门之后也一直没生养,所以视他犹如己出,宝爱非常--算是正经高门贵公子出身,娇生惯养里长大。

    自从尚晋国长公主以来,却接二连三的成为朝野笑柄,前前后后近二十年忍下来,到底是忍无可忍了!

    --次日,简离旷毫无征兆的手刃了乔先生,据传闻,乔先生那双擅弹箜篌的手,被简离旷几乎剁成了肉糜!

    现场血肉飞溅,白骨森然,惊怖之极!

    典型的情杀案,还是惨案,凶手还是驸马,几乎是顷刻之间传遍城!

    舆论不出任何人所料的将矛头对准了晋国长公主!

    “都多大了?”太后头疼万分的把长女喊进宫里训斥,“怎么还闹这样的事情?!不就是个生辰吗?吩咐底下人给他摆个酒,是出不起这个银子还是讲不得这一句话?至于这样侮辱他?怎么说,也是的正经驸马!看看现在!”

    晋国长公主脸色很难看:“就因为一个生辰没给他办,便把我的人杀了,下次再有什么地方怠慢他些,他是不是就要朝我下手了?!这分明就是简离旷的问题,倒是怪我了?!”

    又冷笑,“他也就那点出息了,有能耐找我理论啊!杀姓乔的算什么!?”

    “有能耐倒是去御书房把弹劾的折子摆平啊!”太后也冷笑,“如今上上下下都对简离旷同情得不得了,个个都说欺人太甚乃是罪魁祸首--激烈些的连将废为庶人的要求都提出来了!皇帝需要静养,这些折子自然都堆到太子跟前,也晓得太子尚且稚嫩,原本就不敌朝中诸臣,这个姑姑还要给他添乱,说怎么好意思?!”

    晋国长公主这才不作声了。

    “消停点吧!”太后沉默了会,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心里难受,可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也已经做了祖母,年轻时候的那些恩恩怨怨,何必还要耿耿于怀呢?”

    “母后若是能忘记,又何必一直留着安太妃的旧衣?”晋国长公主闻言,却淡淡道,“听说前些日子端木老夫人抵达帝都时,您还特意召了阿虚媳妇进宫修补?算起来安太妃的过世,比我当年那些事情还要早呢不是吗?”

    她似嘲似讽道,“母后自己都放不下,又怎么劝我呢?”

    殿中一时间死寂了下去。

    好半晌,太后才道:“乔乐工暴病身故,与驸马没有任何关系,府中下人乱传谣言,自当重罚--那长公主府,该清理清理了,别老养着些没规矩的东西,成天正事不做,净知道吃里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