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嘴角一扯,双颊却飞快的染上红霞,垂眸敛袖,状似羞涩。

    ……片刻后,她再抬起头,果然,袁雪萼等人包括锦熏在内,都已经识趣的回避,而走到她身边三步处的简虚白,也收了含情脉脉之态,笑道:“反应不慢!”

    “您过奖了!”宋宜笑心头忐忑,不知道他是不是来要回玉佩的,定了定神才问,“不知公爷召见,有何吩咐?”

    “今儿正好得空,陪我在侯府园子里随便转转。”简虚白袖手道,“毕竟我信誓旦旦说真心悦,纵然如今赐婚懿旨还没下来,总也该想方设法的跟照个面,说说话走一走什么的,才显得可信不是?”

    宋宜笑:“……”

    跟着他走了几步,才问,“太后娘娘不喜欢我?”

    “皇外祖母见都没见过,哪里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简虚白失笑道,“不过她老人家素来疼我,既然我说要娶,她自不会反对!”

    “那赐婚懿旨?”

    难道还有其他人在从中阻挠?

    宋宜笑心念未毕,就听简虚白哂道:“还不是的身世有些麻烦?人是宋家人,住却住王府。大姐不知道该去哪边下定--皇舅母给出了主意,让太子妃给宋家那边递话,着他们悄悄跟衡山王府商议个能让不受非议的结果,这不就耽搁下来了?”

    “难怪之前黄夫人陪我那继母登门拜访!”宋宜笑这才恍然,但又觉得很疑惑:“那娘应该已经知道这事了啊,为什么提都没跟我提不说,今儿还不想让我来这边?”

    思及韦梦盈的手段,她不禁一个激灵,“娘该不会生气了,打算收拾我吧?”

    正惶恐之际,又听简虚白道:“不过也耽搁不了几天,我三哥也想请皇外祖母赐婚呢,因为身上没爵位,被压在我之后,得我的事完了才能轮到他。我爹向来疼他,便是不想帮我,如今也不得不搭把手了。”

    他现在提到简驸马时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宋宜笑想起这人当年那热切盼望讨爹欢心的模样,惆怅之余却也没什么意外的,就是她这样的,尚且在伤痕累累之后对亲爹亲娘都满怀戒备。

    何况简虚白根本不缺宠爱他的亲长?

    简驸马一味偏心长子,跟幼子离心本来就是早晚的事。

    不过对宋宜笑来说,眼下最紧要的还是确认婚事,不然简家父子和睦不和睦,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听他语气没有悔婚的意思?”她这么想着,就试探着问:“公爷之前不是说怕麻烦?”

    那现在下定这麻烦,怎么就不计较了呢?

    她这么问,倒也不是指望听到什么甜言蜜语,只是这件婚事来得突然,她现在的处境又十分堪忧,不敢忽视任何细节。

    简虚白闻言也不隐瞒,施施然道:“我是怕给自己添麻烦--但下定也好、婚礼也罢,总有别人给我操持,再麻烦也用不着我去费心,做什么就要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