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见怜摔下去的地方离设宴的广场本来就不远,她那丫鬟又是一副响亮嗓子,一声喊压过席上舞乐,直接惊动了主人清江郡主:“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片刻后,下人抹着汗来禀告了大致经过,清江郡主顿时皱起眉--陆蔻儿姐妹决定撺掇崔见怜出面,去谋害宋宜笑,这事是她知道且默许的。

    但……蒋慕葶?怎么把这位拖下水了?尤其听这事儿,主要还是对着蒋慕葶而不是宋宜笑去的?

    察觉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清江郡主颇为恼怒,对靠上来探听消息的南漳郡主道:“我去瞧瞧,这儿替我看着点!”

    南漳郡主笑眯眯的点头:“表姐放心,我会安抚好她们的,总不叫这宴虎头蛇尾,扫了您的兴致。”

    她轻松到近乎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清江郡主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方起身离席。

    清江郡主走上山径时,恰看到几名健妇临时拆了扇门板,抬着崔见怜回精舍。

    她们主仆之前摘的山花被蒋慕葶打开,散落在附近的石阶上。健妇们急着救人,经过时当然不会留意,被反复践踏过的花在青黑的石阶上依旧显眼,衬托着门板上那张精致却苍白的小脸,格外凄楚可怜。

    使人想起经历风雨后的蔷薇花,柔弱无力软倒于泥水中的姿态。

    “却依然有刺。”清江郡主心里默默的想着,没有立刻走下去,而是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问清了崔见怜原本所站之处,又让下人指明了她昏迷的位置。

    目测之后,她脸色就很不好看了:“难道不是污蔑?”

    就算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滚落这么长的距离,也很难保证完好无损。

    崔见怜身娇肉贵,还是热门的王妃人选,怎么想都犯不着在这眼节骨上冒这个险。

    “可不管是蒋慕葶还是宋宜笑,怎么可能下这样的狠手?”清江郡主心下沉吟着,举步向下方的精舍走去。

    她进屋时,崔见怜已被安置到榻上,她的丫鬟见清江郡主进来,“扑通”一声就扑到郡主足前,声泪俱下:“求郡主为我家小姐做主!”

    边说边拿愤恨的目光瞪向蒋慕葶、宋宜笑两人。

    “闭嘴!”清江郡主看都没看她一眼,断喝一声之后,先问精舍这边的人,“请韩太医了不曾?”

    “已经有人去了。”下人小心翼翼的禀告,又请罪,“奴婢们伺候不周,致贵客受伤卧榻,还请郡主降罚!”

    清江郡主也不赦免,颔首:“等今日伺候完了,各去领十板子,再扣半个月例钱!”

    下人们齐声谢恩,不敢流露丝毫怼色。

    目睹这番经过,崔见怜那丫鬟不由缩了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