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二楼,谢临江坐在回廊边,举着手中白瓷杯:“冢励兄今日也没来吗。”

    一旁的曹宇点点头:“我出门时上门相邀,可他也不来,自那日之事后冢励兄便”

    “这等事不管谁遇上都不会好受,世子虽然有理,又是一番好意但总归让冢励兄失了面子,不来也在情理之中吧。”谢临江叹了口气。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话,或许”曹宇犹豫一下:“或许不来也是好的。”

    “曹兄”

    曹宇看着窗外雪景饮下一杯,又看看旁边三五学子正在讨论诗词,想要写出一首上得了三楼的佳作,然后才开口道:“谢兄弟你有所不知,那日事发之后我也曾上冢府拜访,想要安慰冢兄一番,结果他如同失心疯了一般,只是怒骂世子,说世子投机取巧,不知谁偏偏刚好在此写一首诗走了狗屎运,不过是运气罢了。

    说世子……到底还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在下劝说的,他根本半句听不进去。”

    谢临江皱起眉头:“虽说世子行事古怪,看似乖张妄为,比如这黄布换青幔一事,可这几日下来曹兄不觉得此楼舒适怡人,比京中任何酒楼更加令人流连忘返吗。”

    曹宇点点头:“之前冢兄在望江楼就和我说过世子肆意改动此楼之事,还说他行事只凭一时好恶,恣意妄为,不知为实事之艰,不可能成。可如今此楼门庭若市,舒适怡人,或许冢兄真是说错了。”

    谢临江好奇的又打量四周一圈:“寻常京中酒楼,妓院我大多去过,装饰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初到之时还感觉新鲜,可若在久一些,嘈杂之音入耳,便开始烦闷难受,根本待不久。可是此地我不知哪里不同,但哪怕坐上半日也觉得神清气。”

    曹宇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几日下来我也感觉好生奇怪,可又不知是何道理。”

    “哈哈,冢兄说世子不懂为实事之艰,或许是他看不懂呢?若是世子为事又是另一番境界,这境界高到冢兄看不懂也不是没可能啊。”谢临江道。

    “或许吧,谢兄之言也有道理。坊间传言总说世子纨绔子弟,横行霸道,我之前并未见过世子,也就信以为真了,直到前几日见到,却和传言中完全不同。明察是非,慧眼如炬,威严逼人,旁人根本不敢与之争锋。”曹宇说着陷入回忆之中:“不过也确实雷厉霸道,但横行二字怕是言重了。”

    “或许这就是天家威严吧。”谢临江笑着说。

    “天家威严?”曹宇一愣,然后也笑了,拱拱手道:“是了是了,谢兄若不说起小弟都忘了,世子乃潇王之后,自有天家威严啊!”

    “哈哈哈,正是如此,天家威严呐!世子年纪轻轻威仪摄人,不愧是皇族。

    不过冢兄却也与几年前一起行风雅韵事的冢兄不同了。

    此次回京本想邀约大家一起饮酒作乐,畅谈风雅,岂不快哉,结果闹出这等丢人之事。

    细细想想,一开始或许就是我错了,他今日乃是朝廷命官,只怕此时在他心中风雅确实比不上权势手段,我却还想着与他谈风雅之事,是举措失当啊。”谢临江惆怅的举杯。

    “谢兄不必自责,人总是会变的,逝者如斯,终有一日你我或许也会如此吧。不过冢兄如此贬低世子大概是为王小姐之事,在下虽然不敢苟同他的做法言辞,但多少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