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骆清河犹豫不决时,骆初“嗯”了一声,眉头微蹙,缓慢睁开了眼。

    以她的警觉,自然不会真的让自己喝个烂醉,可这会,察觉到身后有人,她自水中站起转身扶着池子边,未抬头便撞见灰色的毯子,再往下看是枪色的金属杆下的轮子...

    池子本就建得比平底要稍高些,骆初仰头望去,骆神仙就在自己眼前,如月光降临,仙雾缭绕,似梦境,不似现实。

    一时之间,她以为自己在梦里,望着骆清河,失了神。

    骆清河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醒来,还转身看着自己,湿答答的外衫披在她身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脸颊有些烫,别过脸去,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递向骆初,“夜风凉,披上。”

    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骆初这才垂眸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骆清河,见他面色正义凛然,半个目光都不给自己,不由怀疑,自己身材是不是不行?

    她又靠近了一些,仰着无辜的一张脸,小脸经过热气熏过,细腻得肉眼看不见毛孔,肤若凝脂,声音软软,轻轻扯了扯骆清河的裤腿,“手有水,我要你帮我披嘛。”

    就像是从前年纪还小些时,央着骆清河要糖吃。

    骆清河心蓦地一软,微微叹气,她怎么还像小时候那般,男女有别都不知道要避一避?

    他余光瞥了一眼骆初的位置,抬手扯着毯子批在她身上,两个角还在前面,规规矩矩打了个结,这才挪回目光看向她,酒气熏香,还真是长大了。

    “以后在汤池不准喝酒。”语气警告,却又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

    骆初吐了吐舌头,“我酒量可好了,才不会喝醉呢。”

    她垂眸看着系在身上的毯子,笑了,“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摔了,手掌磨伤了,当时你拿帕子给我系,便是打的这结。”

    骆初这一提,骆清河就想起了往事,不可避免地陷入回忆,那时候,她才那么一点点,娇娇软软,像个粉面团子,最是讨人喜欢。

    每日就爱跟在自己身后跑,明明性子跳脱,却总能沉着在自己身边一起看书,虽然每回都会睡着。

    不知不觉,当年的小阿知,现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孩子了,总不该事事还让我去担心着。”

    骆清河话说出口,心中所想却非嘴上所言,阿知在自己心里,永远都可以是那个只是站着,便独得宠爱的小公主。

    这骆家的一切,每个人有想要的,必然需要去争,可他的阿知不需要,她想要的需要的,便由身处黑暗的自己亲手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