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你走开,你是坏人。”闵孝媛拼尽全力推开六叔。

    快步入五十岁的男人,身体没有以前强壮,身子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父女俩拉扯间,随嬉已经搀扶着睨娇赶过来。

    站在门口的睨娇看着满屋狼藉,不禁扶住胸口,重重喘息着。她有心悸之症,体弱。

    她难受得闭上眼睛,“媛媛。”这个名字好似在睨娇的嘴里反复好多次才念被出来。

    睨娇是有些不敢叫那个孩子的,他们整个末家都欠那个孩子的。

    “媛媛,你要怪就怪我吧。”睨娇松开搀扶她的随嬉,慢慢地走过。

    要面对那个孩子,睨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上。

    刀刃的那边是一个未出世孩子的性命。

    她即将再次成为一个刽子手,拿掉自己亲生孙孙的性命。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孙孙的性别,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得会像谁,他会不会像晨晨一样帅气,她会不会像媛媛一样漂亮。

    她不忍心却也毫无办法。

    睨娇的来临惊醒闵孝媛,她推开自己的父亲跳到床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的看着睨娇,害怕得战栗,“你……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你不要过来。”

    她害怕得眼泪横飞,牙齿打颤,精致的小脸全是惨白,脑子里浮现当年那些可怕的画面。

    从闵孝媛回到古末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睨娇。

    闵六叔只能再次转过身,因为他不忍心看。抿住嘴,眼睑颤抖。

    “孩子你……”睨娇伸出手想要安抚她,但见闵孝媛害怕得缩在被子里的样子,她只能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睨娇本是个善良、大度,集美好词汇于一身的大家夫人。

    她端庄优雅,她知性美丽,无数男人曾为她争风吃醋。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完美的女人,曾经亲手推着十六岁懵懂无知的少女进入冰冷可怕的手术室。

    那间罪恶的、冰冷的手术室,无知的少女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身体里的孩子被无情地拿掉。

    那时候的闵孝媛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手术,她以为只是一个割掉盲肠的小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