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今天做的不对,可你们不去抓我老板光抓我有啥用?你们现在应该叫我老板来处罚他才对。”田庆文说。

    “放你的屁!你们哪个人给我说对过你们老板的电话?他们躲在后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电话一直关机。”这名男子说完又冲着正走出大门的张琰喊:“小伙子,你别走!”

    男子这下才清醒过来了,他忙活了一下午,眼看到嘴边的肉就这样说没就没了,看着那部随时会响起的电话,他急得他又点上烟,使劲地咂吧咂吧着。

    “400就400,快点去叫你同学回来。”男子说。

    “好嘞!”田庆文正要撒腿跑去,那男子晃动着夹在指缝间的田庆文的身份证说,“快去快回。”

    张琰在街道办门外等着他。

    “这下怎么办?”张琰问。

    “你没发现吗?那人已经黔驴技穷了,这会,他领导还打电话崔他呢。”田庆文说。

    “他领导?”张琰有些纳闷。

    “你没看他接电话的样子,还有满口的是是是……”田庆文说。

    田庆文接过400元正要进门时突然又停下了,他想了想又朝院里看了看,然后抽出了一张100元犹豫了一下,又放进去,再犹豫了一下,终于果断地再抽出来塞给张琰说,“300就够了。”

    “这会你别进去,我去!”田庆文撂下这句话后朝市容科走去。

    缴了300元后,田庆文果然带着身份证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街办。

    夜色已渐渐降临,多日未见的老同学在街道一起散着步。

    “我已有两个月没去过厂里了,回县上开了个假证明,请了长期病假。现在满大街都是发传单卖性药的,虽然看上去有点恶心,但想通了也就这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卖这种药?还不是因为利润大,咱们辛辛苦苦在厂里上一个月班,就领二三百元工资,还不如人家卖两盒药来得快……”田庆文说。

    “可是,这毕竟不是正路啊?”张琰说。

    “正路?这咋不是正路?这药其实就是保健品,是国家允许生产的,你放心,同学我可是不会去卖假药假酒,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咱不做。不过,保健品传单上那些恶心的宣传和案例都是编出来的,连编带抄,各家药店都一样。”田庆文说,“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夸大胡吹,谁还会看保健品盒子上的说明?这些消费者先是对夸大胡吹感兴趣,然后才能关注保健品。”

    张琰边走边听着他讲话。

    田庆文继续说:“除了保健品以外,我还真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老年人会跑到药店买药,简直就跟买白菜一样。有一次,一家药店开业,我去给周边的人发传单,没想到当天居然有成百人提着篮子或者拎着手提袋跑来买药,队都排到马路上了……”

    “他们能吃得了那么多药吗?”张琰问。

    “赠品!关键是赠品!都是老年人,只要给他们发一个赠品,比如给每个人发一小袋人丹或者发一个鸡蛋,要么再打个折,那老人就跟一窝蜂一样全来买。有的药他们根本就用不上,但他们都喜欢攒。其实,很多药他们也都放过了保质期,但买的时候没人会考虑这……你说,这医药市场能不好吗?”田庆文说,“那性保健药就更不用说了,全是有钱但身体那方面不行的男人,不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