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新郎没有弟弟,就选个五六岁的男孩压床,要是这个小孩尿床尿在新人床上就更吉利了。”刘姨说。

    “可是说了半天,究竟为什么要压床呢?而且,还要没结过婚的……”这位妇女又问。

    “压床就是压喜床,压新床,这是咱们汉族人的婚俗,未婚青年是纯洁和阳刚的象征,这样做可以驱邪……”刘姨说,“不过现在许多新郎都没有弟弟,小孩子也不好找,所以人们就买一对娃娃来压床。”

    刘姨把床铺好后又分别用大枣、花生、桂花、松子在床上摆出“早生贵子”四个字,完后从胡宛如手里接过布艺娃娃,把它放在两个枕头中间。

    这时,胡宛如妈妈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走了进来,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婚床,脸上流露出一种喜悦,她从衣兜里掏出个红包塞进刘姨的手里笑着说:“今天真是辛苦他刘姨了,她刘姨可真是心灵手巧啊,我笨手笨脚就算让我学一辈子都学不出这种铺床的手艺。”

    “贤如妈还这么客气?就我这点本事哪比得上你?前些年你在咱024厂部搞制图时,那运笔,那标注……啧!啧!啧……谁看了不说你是才女?你那才是外秀内慧。”刘姨说。

    胡宛如妈妈笑着说:“他刘姨,你可是‘全福人’,以后,你就给咱厂的年轻人铺婚床,让大家都沾沾你的光。”

    “好,好,好!看来我这个‘全福人’大家还能用得上。”刘姨笑着说。

    房子里顿时传来阵阵笑声。然后,她跟胡宛如妈妈一起朝客厅走去。

    “宛如,啥是‘全福人’?”张思雨问。

    “这个问题我也是昨天才弄明白的。我告诉你……”胡宛如一边朝客厅走,一边低头对着张思雨说,“‘全福人’指的是身体健康、父母双全、配偶健在、有子女的人,而且,子女最好还要是龙凤胎。只有是‘全福人’才有资格铺婚床,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好运带给新人。”

    客厅里挂满了彩色的拉花,被取下来的遗像处也贴上了装饰品,前来帮忙的人大都是厂里人,大家并不陌生,他们有说有笑,不时爆发着阵阵笑声。胡宛如和张思雨跟大家热闹了一会后,就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跟思雨一起聊了起来。

    “思雨,你和那个警察最近谈得怎么样了?跟警察谈恋爱是不是可威风,可有安全感?”胡宛如问。

    “还好吧。威风倒没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穿警服,不穿警服了就感觉不到威风了,就跟咱厂里的人一样。”张思雨说,“安全感嘛我也没感觉到。呵呵。他不是刑警只是搞网络技术的,除了负责网络安全外,再就是给别的案子提供数据分析,其实,根本就不像咱们从电影里看到的警察。”

    “思雨,你好好谈。上次听你说他跟我们一样,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学习考试,才考进警校进入公安局的,这样的话,你们交流起来共同语言就会多一些。”胡宛如说,“我祝愿你们早点谈成,早点结婚。”

    “他呀!话少,人老实,而且还抠门……”张思雨说着就嘻嘻笑了起来,“我觉得他搞计算机都搞傻了,没有情趣,一点也不幽默。对了,还没有才华……”

    “没有才华?”胡宛如问。

    “对呀!前两天他们有个什么小组进行了一次党员学习,他是那个小组的组员,领导让他给简报上写一篇稿子,他居然都不会写,还专门找我帮忙,这根本就比不上你的张琰,张琰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有才华的一个,在学校时不论是从《希望》上看到他的文章,还是从广播里听到他的文章,我从内心都很佩服。可是,这个警察……唉!真是一介武夫啊!哪里及得上一个书生?”

    “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胡宛如笑着说,“那些学习心得的稿子其实并不好写,别看只有几句话,但里面的措辞可是非常讲究,而且还要讲政治,许多人都写不了……再说,人家搞网络搞信息安全的,怎么就没有才华了?才华也是多个方面的。”

    听到这话张思雨欣慰地笑了,她淡褐色的脸上绽放起了幸福的小花。

    “张琰还是没有给你写信?”张思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