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倒了两杯水,有些奇怪地看向那个少年。

    在白炽灯的暖光下,他才真正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三道疤痕虽然视觉上很狰狞,可是疤痕之下的容貌却很清秀,像是个富家子弟一样,却又沉着一股让人感到奇怪的沉闷感。

    就好像是黑夜中的海,仅仅只是面对着,就会给人带来一种窒息般的压力。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好像错觉一般。

    不,应该就是错觉。

    瓢泼大雨都让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沌了,一个看上去不过是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会像那些偷猎者一样吗?

    可是……

    老人又看到了那三道疤,觉得自己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毕竟这种疤痕可不是随便磕磕碰碰就能造成的。

    他提起了自己五十多年的小心,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被雨水打湿的黑色衬衫,一对溅了些泥水的裤腿,还有那双透满泥土的鞋。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这里做研究调查的学生吗?”

    少年端起了水杯,张开了嘴。

    【我,

    还有丹朱,也一样会死。

    我记得‘出生’时的罐子,也知道那是属于第一头崩坏兽‘昊天’的实验场地,但是失去了‘昊天’的崩坏源,我们不可能拥有漫长的生命。

    两三百年,就是我们作为人造人的极限了。

    即使是在‘理想乡’中封冻的五万年,也同样在消耗我们的寿命,我们和你,和赤鸢都不一样,没有可以作为‘源头’的崩坏能,就像是缺少汽油的机动车,终有一天会无法行动,慢慢生锈,凋零。

    在醒来的那一天,我们就感受到了生命的逐步消散,这是缓慢的,但也是不可逆的,即使是摄取崩坏能也无法填补五万年沉睡所造成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