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春嬷嬷止不住的笑,亲自奉茶给自家主子消消火气:“这可就是您自个儿气自个儿了。”

    “若说当福晋,她年氏还早呢,主子什么时候见过汉人当福晋的。”

    春嬷嬷说了这句汉人,自觉失言,自家主子也是汉人来着,论起来,家里还没年家汉白旗的地位高呢,李家更是没有年家得势,赶紧的又说了旁的补救回去。

    “再说了,您给主子爷生儿育女,如今更是有了第三个孩子了,即便主子爷真有了提拔的心思,也不能绕过您啊,不然可难以服众的。”

    虽都明白即便是福晋真的没了,主子爷十有八九也不会将下头的人提拔上来,可谁不喜欢听好话呢,这般听着,像是她这个侧福晋真的能成继福晋似的。

    李氏扶着自个儿平坦的小腹,腰杆子似乎都挺直了些,她肚里的孩子实在来的太是时候了,在她最难的时候护着她这个额娘。

    只要这孩子能顺利诞下长大,她有了三个孩子,自也是不输福晋的,更别说年氏了。

    “行了。”李氏摆摆手也不听春嬷嬷的奉承了,这会子只稍稍呷了口茶便自个儿又回榻上躺着了。

    “你将年氏的消息往外散一散,满后院儿里都巴望着消息呢,且不能只让我一人心里不是滋味儿,都是一个府里的姐妹,可不得有难同当嘛。”

    春嬷嬷立即笑着应下,出了主子的院子去膳房讨了一把瓜子儿,就拉着守门儿婆子嚼舌根儿去了。

    这会子饶是不知道年侧福晋住哪儿了,也尽说成是年氏勾着主子爷,肆意在前院儿走动,俨然以主人自居,受专房之宠,且迷得主子爷都不求上进了。

    下头的人虽是奈何不了年氏,可能生一肚子气也是好的啊。

    满后院儿里有几个是心大什么都不在乎的?

    且全都一心系着主子爷呢,平日里主子爷去谁那儿留宿了,谁又得了主子爷的赏,全都支着耳朵听呢。

    都不是什么心大的人呢,要是再把耿格格那样儿的气出个好歹来,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氏倚在榻上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个小肚兜,柔软的布料连个刺绣也不敢有的,就怕刮伤了孩子的肌肤。

    若是耿氏和钮祜禄氏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出生了,那她的孩子就要排在她们之后了,她虽是无心害旁人的孩子,可如今自个儿有了,她总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些个。

    听说有孕的妇人常生气,那肚里的孩子便也带了弱,格格的孩子本就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兴许都不能自个儿养着。

    孩子身子弱些就弱些,许是主子爷还能因此多心疼些呢,若是时常去看着,倒也算是让她们当额娘的得了好处了。

    李氏算计的好,这会子心里一口一个上不得台面,倒是忘了自个儿刚进了阿哥所时是什么位份了。

    大格格和二阿哥还是她当格格时生的呢,这话若是说出来,让人听见了心中定是鄙夷着,不过她如今是侧福晋了,且心里傲着瞧不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