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黑影的提醒还没落地,在凌星阑用剑挑起地上的衣衫盖在段霄光身上之时,面前的屏障被一道极其强劲的剑气横劈开来,屏障碎裂的瞬间,零星的碎芒散落一地,化为微光回到凌星阑的体内。

    “嗯?”

    来人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里愈来愈清晰,隐约可见其魁梧高大的身材,以及刚毅方正的面容,他走近方才凌星阑他们呆过的草地上,因草尖那点点可疑的痕迹而蹙眉不语。

    再抬起头眺望不远处的树林时,他的神情略有松动,哼笑了一声,道:“跑的倒是挺快。”

    凌星阑匆匆将怀里的段霄光放置在树旁靠着,为他穿好衣衫,束好腰带,又将另一枚月牙玉佩放在段霄光的腰间,同最开始送给段霄光的那一枚合在一起,这才安心拿起地上的天霄剑,用灵力驱使腾空,一跃而起,御剑行至来人的方向。

    昏睡过去的段霄光不自觉的抓住腰间的玉佩,身子一点点倒了下去,周身的金光从腰处慢慢扩散,直至包裹住他的全身,才慢慢的变的透明,演化成肉眼察觉不到的程度。

    树林里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连同运送的人员一起失了踪,静悄悄的,连鸟鸣声都听不见。

    “凌星阑,别急着动手,先等一等。”

    心魔穿梭到来人的身后,由一大团黑影变幻为人形的模样,低头打量了一番他手里的骨剑,看动作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后啧啧一声,望向凌星阑道:“这可不是一般魔人的骨头,灵力如此强悍,说不准是老教主的弟子。”

    “你有点眼熟。”

    提着骨剑的来人并未轻易动手,而是紧盯着凌星阑的面容陷入了沉思,宽大厚实的手心微微收紧,近乎全灰的长发随风晃动着,一如他的内心般摇摆不定。

    凌星阑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人,手上的天霄剑片刻都不敢松动,因不知来人的目的,他只能第一时间将段霄光安顿好,再来慢慢试探。

    他不断绕着可攻击范围的边缘缓缓游走,天霄剑划动着地面上的草皮,凌星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来人的动作,道:“阁下与我素不相识,何来眼熟一说。”

    “不,不只是长相,你们的气味也十分相似。”

    这话像是在说与凌星阑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古怪的叫人不知该怎么回应。

    察觉到来人的异常,凌星阑更加担心另一边段霄光的安危,看过黑影的方向,在脑中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运药的马车还在吗?”

    “现在才知道问我,早在你亢奋过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运药的马车上了山,半个时辰前走的,管事的收了银子,自然不必管你们两个失踪的人去了哪儿,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另一个山头,在那儿数着银票乐呢。”

    得知马车已不在原处,凌星阑反倒放下了心,再细打量面前人,从外貌上来看,此人约莫三十来岁,身形健硕,眉宇间神采奕奕,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却穿着一身寝衣,腕间的手铐上还留有一截断掉的锁链。

    这里是神宗阁的山头,其他门派的弟子也不会轻易擅闯,唯一的可能性是,他是从神宗阁里逃出来的。

    在凌星阑思索的间隙,这人却忽然凑近了几步,让凌星阑猛地一惊,立刻持剑作格挡姿势,沉声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