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微微一笑,道:“公明莫急,且听我说完。”

    顿了顿,贾诩叹道:“自董卓入洛阳,天子威望大不如前,但袁绍在河北与公孙瓒厮杀,彼此也要假借大义名分,又何况曹操?”

    “所以,曹操想要兴兵,必然要师出有名!”

    李易暗暗点头,后来曹操打徐州,虽然是以为家人复仇的名义,但其实是个人都知道,就算没有那档子意外,曹操没事找事,迟早也会另立名目对徐州下手,而那次意外,不过正好给了曹操借口罢了。

    这时候,许多人已经明白了贾诩所指,坐在末尾的徐庶问道:“先生是想说,曹操派祢衡来南阳,就是故意借祢衡生事,然后好图谋不轨?”

    贾诩还没答话,挨着徐庶的石韬就摇头道:“不然,除非曹操是行那假道伐虢之策,然而中途有豫州相隔,豫州非是曹操能够吃下,且南阳又隶属荆州,曹操若是真的如此作为,怕是立时会被群起攻之。”

    徐庶微微摇头,没有与石韬争论,但看其表情,显然是与石韬看法相左。

    这时,郭嘉轻咳了一声,说道:“诸位,有一件事我等怕是疏忽了。”

    贾诩笑问道:“奉孝说的是何事?”

    郭嘉因为过年的时候犯了一些错误,这时候也是有心表现一下自己,当即说道:“如今世人皆道刘表欲害我家主公性命,现在只是面和心不和,而曹操与刘表同为州牧,主公与其也无多少私交,可是我等只见曹操遣使来南阳,却未闻其有使者入襄阳……敢问诸位,刘使君若是知道此事,当作何感想?”

    贾诩闻言连连点头,赞叹道:“奉孝所言甚至,祢衡入宛城,以其言行,必然沸沸扬扬,刘表知晓后,固然认为曹操轻视与他,却也会对主公更加提防,将来倘若南阳有事,襄阳态度极难揣测。”

    正说着,贾诩忽的哑然失笑道:“只是谁也不曾料到,我等虽然不杀祢衡,祢衡却是终究身死,如此,刘使君纵然心有狐疑,也说不出半个不是。”

    贾诩眯了眯眼睛,如同一只阴险的老狐狸一般,继续道:“祢衡来南阳若是不死,其一可让主公对我等不满,有离间之效,其二可让刘表与主公隔阂加深,方便曹操将来行事,至于祢衡死在我等手中,呵呵,曹操近可以以擅杀名士之故抹黑主公名望,远则以此留作出兵借口!”

    说到这里,贾诩看向徐庶石韬那边,幽幽道:“曹操能一年之内下兖州,那么豫州能当他多久?甚至,曹操不取豫州,只谋颍川呢?”

    曹操此人算计深远,我等若与其相邻,纵然不惧,但精力也必然为其所牵制,那样就会影响到主公的大事了。”

    说了这些,贾诩看着有些人面露思索,还有人更是露出担忧之色,显然已经将曹操当做敌人,心中暗道年轻人缺乏历练,口中却忽的大笑了三声,顿时引来了许多注视。

    张辽就问道:“先生为何忽然发笑?”

    贾诩向李易拱了拱手,道:“我笑那曹孟德虽然有些眼光,纵然我家主公如今只是南阳太守,就让他起了戒备之心,如此智谋,确实罕见!”

    “只是可惜了,曹操虽然厉害,但他又哪里知道,我等主公眼光更是十倍于他,虽然暂时偏居荆州一隅,却是于无形中将整个东南半壁的局势变化掌握手中,只待天下风起,便可扶摇直上,到那时再回头看曹操今日算计……呵呵,不过一场笑谈罢了。”

    众人闻言,精神全都是一震。

    今日这场会谈的参与之人,除了诸葛玄,之前都是李易心腹,是知道他谋划的,同样是在争地盘,相比曹操在兖州与人打生打死,李易的手段还真的是高出了不止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