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毛如此郑重,刘表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毛说道:“今早曹使君传信,温侯吕布,奉

    圣旨入兖州,为东郡太守,吕布入濮阳之后,并未按例拜访曹使君,也不整顿民治,只是大肆收拢流民,挑选青壮编入军中,所以,就此迹象来看,吕布入兖州,恐怕来意不善。”

    刘表听罢,一开始心里并没有太多感觉,就算吕布对兖州有什么想法,那也是曹操头疼的事,而且吕布一介莽夫罢了,就算是将曹操赶出兖州,难道还能来找他的麻烦。

    至于对荆州的影响,不过是不能夹击李易了,但以刘表如今的情况,本来就没了空闲对付李易,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刘表心神大定,就想开口宽慰毛一二,但一抬头就对上了毛那似乎带着类似怜悯之类的目光……

    刘表讶然,不明毛为何这么看他,心里又琢磨了一番,忽的微微睁大眼睛,问道:“难不成你是想说,这与袁术有所关联?”

    毛叹息道:“这……并不能断定,不过涣在书信中知道,月余之前,袁术使者袁涣,曾经到兖州拜访曹使君,然后入长安与吕布接触良久,最后离开长安,并未原路返回,走的好像是南阳方向,应当是奔着李易去的……”

    毛的语速比较慢,平日肯定会让人感觉很舒服,但刘表却是听得背后直冒凉气,一直等毛的话都停下好一会了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难道,吕布当真要依附袁术,行那叛逆之事!”

    刘表的脑壳又疼了,原本袁术的事情他虽然慌,却没有彻底乱了阵脚,是因为他觉得,只要等事情的消息传出去,袁术肯定会被天下人共击之,而所谓“天下人”,准确的说就是刘表自己,兖州曹操以及徐州陶谦。

    特别是曹操,不同于陶谦那个老货,刘表对曹操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期待却是很高,因为这是个敢战之人,讨伐董卓的时候曹操就身先士卒,忠义之名仅仅稍逊李易两三分,现在袁术造反,曹操岂会袖手旁观?

    结果现在听说吕布可能会是袁术的人,还是在如此要害的时候去了兖州,在这种前提下,不管曹操与吕布是不是会打起来,曹操将来都绝对不敢对袁术动兵。

    陶谦老弱,豫州刺史周昕虽然也算是忠义,却是袁家旧臣,跟着袁术造反不可能,但让他出兵打袁术,更加不可能。

    这么一番衡量下来,刘表无奈的发现,他要只凭荆州之力独自对抗袁术许久时间,而是还是在失了先手的情况下,这……这还能顶得住么!

    刘表忽的看向毛,拉住了毛的手腕,满是希冀的问道:“孝先既然来此,想来是有妙计道于刘某了?”

    毛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尴尬,随后欠身道:“让刘使君失望,只是觉得此事重要,理当报于使君知晓,至于其他,请恕愚钝……”

    说罢,毛看了眼刘表那张已经僵住了脸,再次欠身,道:“夜已经深了,不敢耽误使君休息,这就告退,使君勿送。”

    刘表愣愣的看着毛离开,忍不住再次剧烈咳嗽了起来,伊籍赶忙上来给刘表轻抚后背,有心说些宽慰的话,奈何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刘表气息

    稍缓,拉着伊籍的手,凄然道:“机伯,你说说,老夫自问没有做过愧疚之事,怎地上苍却如此折磨老夫啊!”

    伊籍是刘表老乡,一直都是跟着刘表讨生活,虽然没当上什么大官,但刘表也没亏待过他,所以伊籍对刘表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现在见刘表落寞如斯,纠结了一下,低声说道:“之前使君与诸多贤达商谈大事,籍心中有一疑惑,只是碍于人多眼杂,不敢贸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