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着,蒯良就到了他目前在宛城落脚的地方,是个距离太守府很近的院子,院子不大,蒯良只穿过两道拱门,就看到了坐在廊下,一边拷着火,一边自斟自饮的,还不时摇头晃脑的蒯越。

    一想想自己在李易那边纠结的要死,可事情源头的弟弟却在这悠哉悠哉的样子,蒯良就感觉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若是早些年,说不得就要以兄长之名,教训一下这个鲁莽的弟弟,可现在到底年纪大了,没那么冲动了,疾步走到蒯越跟前,也不过是一把夺过他手中酒壶,自己咕咚咚喝了几口,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蒯越的身边。

    见到自家兄长身上这明显与往日不大相同的表现,蒯越楞了楞,旋即想到什么,笑问道:“看来兄长是与襄侯相谈甚欢了?”

    蒯良握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说道:“之前你的事情,襄侯应该是不会追究了。”

    对此,蒯越没感到太意外,虽然对李易那边的态度,他最初也有点慌,不过理智上的判断告诉他,李易那种人,为利益杀人多半不会眨眼,同样的,为了将来的荆州安稳,李易多半也愿意放他一马。

    不过,如此他也就越发的好奇蒯良的反应了。

    “既然这般,兄长为何还会闷闷不乐?”

    “唉!”

    蒯良叹了一声,又一口气将酒壶里的酒吞入腹中,这才将李易与他的谈话悠悠道来。

    与之前听李易讲述时,蒯良脸上的不忍、纠结不同,蒯越却是越听眼睛越亮,就连之前那略显慵懒的坐姿都下意识的收敛了起来。

    蒯良说完,老半天不见蒯越做出评价,好奇转头看过去,却见蒯越脸色涨红,握着拳头,似纠结,似兴奋,种种表情根本让人看不明白。

    最后当他忍不住想要发问,却见蒯越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随着笑声拉长,最后还隐隐有了哭声。

    心忧自家兄弟,蒯越伸手拉住了手臂问道:“你何故如此?”

    蒯越眼中带泪的说道:“如此人物,才是荆州之主,也当是蒯越之主,为何……为何当初来荆州的不是李襄侯!”

    蒯良闻言,沉默了。

    对于蒯越的了解,莫过于他。

    最早,蒯越是一心为刘表着想不假,但刘表真的让蒯越很失望,为刘表刺杀李易,蒯越就是想要为刘表一搏,事败后,蒯越虽然请辞承担罪责,虽然态度很坚决,但怎么说呢,当时蒯越心里未尝没有一种,让刘表不顾一切的将他留下,不在乎李易想法,为了他将这件事担了,也就是口是心非。

    结果刘表却怂了,果断选择了息事宁人,虽然这么做最当时最恰当的方法,但也彻底断了蒯越的念想。

    前些天,刘表甚至还想将蒯越弄

    去襄阳做人质,蒯越知道后,可是直接骂了人的,也正是借着这个契机,蒯越被蒯良带到了宛城。

    之前蒯良一直不是很赞同自家兄弟的行事风格,不管是刺杀李易,还是早先为刘表的谋划,都显得太过功利,可刚刚蒯良的那翻反应,却是让蒯良忽然顿悟,自家兄弟和李易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同一类人啊,都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