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玉在她身前蹲下,问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左数第三个是我家姐,她Si后父亲也气病了,我跪在这里,卖身换药钱,谁给我药资,都能沾我的身。等筹够了钱,我会自己吊上去,县老爷知道了,觉得合理,便允我在这里跪。”

    “既然今上看重nV子贞节,莫非没有为nV子存活养命谋出后路?卖身既是罪过,总能有别的换来钱的法子,安身都不可得,如何守身呢?”

    “功名爵位自不必想,就是抛头露面也是不许的,家底足的还可把nV子拘在绣楼上,清清白白做待嫁nV,穷苦的人家把窑子开在自己nV儿的闺房里,外头也是瞒得严严实实,不几年卖Si了几个nV儿,家底也就攒起来了,后头生出的再当b着绣楼小姐养就是,我们这些有两分苦志的,就只有一个Si了。”

    “你卖成了几回了了?”

    “没,一回也没成,送上门的,反而令他们感到羞耻,我贱人贱命,没人来招惹。”

    “这给你。”守玉掏出一管儿丹药递过去,“世上有的病这些都能治了,你多试几粒,总没有害处。”

    那nV子痴痴看着她,咧开嘴笑了一下,“姑娘莫要哄我这伤心人了,你这丹药既管用,怎么甘愿脸上留着几道疤,姑娘肯陪我说说话,我已经很感激了,许久没人陪我说话了。”

    守玉拧出一丸丹药自己吃了,凑近她面前,“你瞧瞧我脸上可还有疤?”

    nV子依言细细端详了一番,忍不住伸手m0了一把她的脸,喃喃道:“真的都不见了,你这样帮我,我如何报答呢?”

    守玉暗暗松了口气,她没料到随手m0出的一丸正是消痕药。

    “报答么……”她一时语结,还是小花看不下去,教她说道,“吾乃修道之人,乐善好施乃是本分,你不必在意。”

    “多谢仙子。”那nV子俯身要拜,被两根树藤稳稳扶住,她讶异望向守玉。

    “你这般回去了,可有后患?”守玉侧脸打量着牌楼上悬吊的尸首,没注意到小花的动作。

    “大约是有的,我名声已坏,纵使官府不追究,也没有人家敢上门提亲了。”nV子眉间皱了一皱,很快松开,“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呢,我本该是已Si之人,得了种种机缘苟活至今,已经是大不易,寻常nV子畅想的良缘已经是不敢奢望了。”

    “良缘么…”

    守玉怔怔起身,回神过来她已走出了城外,小花也m0不清她心思,竟然念着那两个字就在城根下呆了三日。

    “你到底怎么想的,离月底可没有几日了,你不能在生辰之前见到你哥哥,咱们也是白来一趟,不如按我说的,趁早回去。”小花又在鼓吹打道回府,其实守玉是去是留它都不在意,只是守玉多听它几回,狼牙的压制便会逐渐消失,它也只是想回到从前不受人掣肘的时候罢了,就像上回守玉受了狼王元JiNg,大有长进,虽还没有恢复如初,却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儿了,到那时它再想动什么心思,更加艰难。

    “我怎么想的?”守玉反问道,“我以为你在我心里待了些时日,好歹能b旁人明白我些,咱们曾那般亲密无间,原来也不能……”

    “不能什么?”小花见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发直,看向城门口的一辆青帐马车,“那上头可是故人?”

    守玉没有回答,讪讪收回目光,“小花你其实不必对有我这么大的敌意,你救了我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