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包边卖,一时竟供应不上。转头就见掬月抱着拎着不少战利品回来,当即笑得止也止不住,摁着她不让去玩了,免得赢太多搬不回去,毕竟回程可没预算雇车。

    两人未用朝食,吃了掬月带回的小吃食仍没饱,恰有路过的货郎卖槐叶冷淘。

    刚入暮春就吃这冷面有些贪凉,但那槐淘浸在凉水里,艳艳绿丝绦一般诱人。

    未到巳时,日头也很烈了,关鹤谣就心安理得买了一碗。

    “某家冷淘是用槐叶芽和的面,可鲜嫩咧!小娘子且尝尝。”

    货郎周到地招呼着,利落地捞出冷淘,拌上熟油和各种醋酱,又问关鹤谣要什么浇头。

    鸡丝、虾仁、鳜鱼、肉臊、三鲜……关鹤谣一一看过,想着春深水暖鳜鱼肥,便要了鳜鱼的。

    那鳜鱼片成薄片挂糊炸过,而后应是又焦溜了一番。鱼片入口是煊软的,可又藏着最后一丝倔强的酥脆。酸甜口的酱汁铺在面条上,更显面条绿得盈盈欲滴,配上两根新鲜芦笋,吃下去清爽宜人,唇齿生香。

    这样以芦笋为桨,在桃花流水的春江上垂钓鳜鱼,关鹤谣呼吸之间都是槐叶清香。

    掬月扒拉净最后一口,被这天然草木芬芳唤醒了记忆,“小娘子,咱们今年还没去采榆树钱呢。”小娘子用榆树钱做的蒸饭、饼和包子都好吃极了。

    关鹤谣一想,也是。

    今年自仲春起她就忙得很,没时间去当大自然的搬运工。否则春天她定是要到处挖、采、摘、折,做尽这薅山川树林羊毛之能事。

    “等我初八旬休时,咱们去山里春游吧。”关鹤谣也看见香椿炒蛋啊、凉拌松针啊、荠菜包子啊、蒲公英蘸酱啊在向她招手。

    “再带上毕二哥。”

    如今也算有了正式员工,一场破冰团建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