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凉的吓人,李言落看他蒙住眼睛,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倒也奇怪,她好像就是明白,他是为了自己的伤好,没有别的意思,而自己,就信一回直觉吧,李言落叹了口气,治伤要紧,医者不分男女,不分男女。

    公孙烻的动作很轻柔,只是蒙住眼睛一开始找不太准,手一抖,罐子不小心碰到了伤口,里面的药粉全撒了出来,

    “疼!你到底会不会啊?”

    李言落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怎么就这么相信他呢?那一下子可不亚于再捅一刀,等包扎完,管他是谁,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我看不见,你指挥一下。”公孙烻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喊声,心里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玩。

    过程艰难,好在她这命途多舛的伤口终于包扎好了,没想到不用秘银烧过的药效果也不错,开始蛰痛,过了一会,只要不刻意动伤口,伤口已经不会疼个不停,而且用玉罐放置,想必价值不菲,两人别说素不相识,身份都差得远了,怎么这么大方?

    公孙烻摘下白布,看着李言落嘴角的微笑,让他缓解了一些因为最近的刺杀和皇上的紧逼带来的烦扰,他把剩下的药扔给李言落,

    “它可比你市面上见到的伤药好,拿着用吧。”

    “那就多谢将军了。”李言落也不客气,给就给了,她这伤说到底也是因为他手下失职把人放了出来,省的她浪费自己的,用秘银会消耗心神,那种困倦的感觉她才不喜欢。

    公孙烻这才看清了那块盖在李言落右肩像是硬生生被撕下来的布块,这上面的暗纹,不是军营里士兵内衫的布料吗?又想到江海胸口前的不整,他拿起沾了她血的布块,

    “这是江海的?”

    “是啊,见我没包扎伤口,硬扯的,可惜了那衣服,怕是穿不得了,是不是得赔一身,你是将军,可知道这衣服要多少银子?”

    对,还得赔身衣裳,得谢谢人家,李言落期待的眼神问公孙烻。

    “军纪严明,服装不整也是犯了军规,罚军棍十下,之后就可以去领用新的,你不用赔。”

    这小子,一向做事稳稳妥妥从不逾矩,衣衫内务一向规整,对她倒是肯打破规矩,这个李言落,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怪江海,就连自己也对她颇有兴趣,看了一眼就不想移开。

    “你是将军也不能不问事情缘由就罚人呀,他是为了救人,你不许打。”李言落才不管军规不军规的,对于帮助她的人,她自然要全力相助。

    “呦,你这是与本将军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他是我的人,就算没有罪,只要我想罚,就罚得了。”她生气的样子蛮可爱的,公孙烻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的越发放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虽然公孙烻说的没错,责骂自己的侍从是可以不讲什么道理的,军规严格她也明白,但是她就是讨厌这一套,众生平等,谁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下,分工不同罢了,最后不还是化成烟消逝?“江海好歹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你若真要他领罚,我帮他分担一半好了,毕竟这事情也是我引起的。”

    她还想和江海各领五军棍?在他面前做一对苦命鸳鸯?那可不成,自己难得感兴趣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能和她有哪怕一丁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如果真罚了江海,手下人下手自然不会太重,可这丫头说不定还会去探病,给两个人接触的机会,更是不行,公孙烻暗暗点头,本来他也没想罚江海,可别假戏真唱。

    “逗你的,本将军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要是真罚,也得罚他以后带上包扎布条,省的再浪费军用物资。”

    逗她?军规也能拿来说笑?李言落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军棍多疼,若公孙烻真是那种冥顽不灵是非不辨的人,那她可要好好趁着任务“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