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复淡淡看了她一眼,十分嫌弃:“就你那点出息。”

    无戚明白,凤鸿是不敢试,她明知道玄嚣不爱她,甚至利用她,却还是愿意嫁给他,这婚礼甚至来得有些卑微,让她的心里,真是有点堵呀。

    不知为何,凤鸿的哥哥们及族长也未曾说半句话,或者说,他们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顾山君犹豫半天,终于说了句礼成。

    “我同意了吗?”背后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仿佛从冰渣子里挤出来,冷得无戚打了一个冷战,她甚至误以为情敌来了。她僵硬地转过头,挂在祭坛上那位,本来以为礼成就要被烧死那位,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他仍然保持着像腊肉一样挂在祭坛上的诡异姿势,脸上到处糊得是血,头上的角仿佛被烧焦了,和那次在村口大树上看到的画面重合,无戚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凉意,她猛然醒悟,顾君复说三天之内必然发生大事,她终于想明白了,玄嚣和庚辰,本来就是好友。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策划的。

    一个被封印在御龙渊的应龙,被当作祭品,为了驯化,被残忍对待,一个轩辕氏族长的儿子,一母同胞,却一个成为太子,一个成为人质,灭魔而被当作魔,这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释怀,更何况是两个天赋异禀的少年。

    也许,根本不用等诸神黄昏,她不愿看到的,凤族覆灭,今日就会发生。

    然而,她生么也做不了,幻境只是重演,悲剧已经发生,万年前她经历过一次,万年后,她还得经历。

    “玄嚣,你竟然敢!”这次声音非常大,毫不掩饰的怒意,只是一瞬间,应龙已经挣脱,出现在玄嚣跟前,盯着玄嚣,满眼怒火:“我要是再装一会,你们就真的礼成了是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凤鸿看着玄嚣,难以置信,“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们……你们早就串通好了,那我父亲呢?”她猛然惊醒,往下看去,她的父亲和兄长们一个个在她眼前倒下,她想冲下去,玄嚣伸手,长臂从背后勾住了她。

    庚辰从祭坛上如君王一般走下来,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铃铛。

    他看向台阶上的玄嚣,笑了一下,“你总认为无形比希声强,我今日终于炼出了一个更厉害的法器,这次应该不比无形差了吧,我给它取名,噬魂铃,好听吗?”

    无戚看着凤鸿,绝望,真正的绝望。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知晓师父利用她时,她就是这种感觉,一声经历一次就够了,没想到她竟然经历了几次。

    知晓神殿上的人竟然是玄嚣,底下凤族众人叫道:“公主,杀了他,是他害死了族长及公子们。”

    “是呀,快杀了他,他故意将凤凰山打落凡间,才让公子们法力受损,不然也不会中了他的奸计。”

    叫嚣的人,一个个瞬间目光呆滞,倒了下去。

    凤鸿脑子里一团乱麻,亲人离去,期待多年的婚礼竟然是骗局,要不是玄嚣支撑着她,她根本没法站稳,她的整个世界仿佛崩塌了,从小受宠爱长大,她知道,她一向天真,一向任性,一千五百岁那年玄嚣来到凤族,成为凤族人质,她虽然心里知道,但却一眼看中了那个一脸冷漠的少年,她知道,只要父亲施压,他一定是她的,但是她还是想让他喜欢她,五百多年,她日日像一个虎皮膏药一样粘着他,却终究没有打动他。

    不爱便是不爱,我可以娶你,但永远不会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