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之会,两湖两广来了不下五千名学子,这是一次两湖两广的学术大交流,两广在赵兴的主持下,这几年特别提倡实用学问。因为两广的版权法保护,使得学生们非常热衷于发明与创造。而两湖在谢麟的主持下,偏重于乡老治政的官学,提倡周礼。又秉承三国时代荆湖学派的余韵,比较注重玄学。

    这次,两大学派地大对仗中,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首开先河,念出了第一首诗,虽然诗写的不好,但在场的五千名学生谁能遗忘?

    李清照是被赵兴牵着手走上高楼的,这丫头的恭维让谢麟眼睛笑着睁不开,他欣喜意狂地夸奖说:“你家女娘果然不凡,不知谁家麒麟儿有这个福气,把她娶回家去供起来。”

    赵兴笑的也两眼睁不开,他大声回答:“应老不要眼馋,这李家女娘是我家预定的。从几年前我就惯着她花钱的毛病,如今看来,满大宋除了我家养的起,恐怕别人都不敢娶。”

    李清照撇了撇嘴,不满地说:“你家几个孩子,我才不嫁呢。”

    不等赵兴反驳,她掰着手说:“你家大儿子木木的,前几天我跟他说院里的知了吵得很,谁知他端坐不动,等我要告辞了。他才慢慢的回答:夏蝉虽恼人,但也是自然之物,细细听来,细细品味。也还是有趣地。这样地人,好生无趣,我才不要嫁他呢……嗯哪,除了赵风。你其他几个孩子都太,等他们可以娶亲了,我已经老了。”

    赵兴尴尬的笑着,张耒赶忙打岔,说:“如此盛会,我来续上第二首,《鹧鸪天》:倾盖相逢章水滨,须知见面过闻名。

    马头虽去无千里,酒盏才倾且百分。

    嗟得失。一微尘,莫教冰炭损精神。

    北扉西禁须公等,金榜当年第一人。”

    张耒这首诗微微带有苏轼地那种“看得开”的思想,但未免稍稍有点颓废。晁补之则是感怀身世,直接想起了贬谪生活,他昂然而上。说:“我来一首《千秋岁》:叶舟容易。行尽江南地。南雁断,无至。怜君羁旅处。见我飘蓬际。如梦寐。

    当年阆苑曾相对。休说深心事。但付狂歌醉。那更话,孤帆起。水精溪绕户。云母山相砌。君莫去。只堪伴我溪山里。”

    大家的诗都说地是“相逢”,秦观闲不住,他马上摇着扇子上前,高声说:“我来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兴大惊失色。甩开了李清照的手,侧身而立,连连拱手:“如此佳句,还让不让人活了,后面的我们该怎么写?惨!”

    李清照品味着诗,又看了一眼赵兴,纳闷的问:“赵叔叔当日面对三万吐蕃大军,也不见得如此惊慌失措,怎么今日做出女子模样?”

    赵兴连连拱手:“这样地诗句面前,我若不做出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岂不显得我很没文化?!”

    说罢,赵兴跺着脚叹息:“今日白鹤之会,有秦少游这首诗就够了,再说其他的话,全是废话----观之止,观之止!”

    苏轼与黄庭坚正在写牌匾,没有参与这场斗诗大会,他们二人没有表态。赵兴的话让谢麟深有同感,他哀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几句诗一出来,满江地读人该跳河了。”

    谢麟的话是夸张了,秦少游的诗词自有跑腿的人传送到亭子外面,稍倾,亭舟江边的五千读人齐声发出一声叹息。这是五千人同时发出的叹息,声音响的如同滚雷,整个亭子被震的嗡嗡作响……然而,没有人跳江。

    秦少游这厮老是没眼色,他抢先拿出这首诗来,连苏东坡都觉得无法超越,连苏轼这位当代文宗都感觉到难以下手,其余的人更不要说了。结果这场白鹤之会以秦观地诗作为结尾。后来,虽有很多人拿出自己的诗词,说是在白鹤之会上所做的,当时他本人打算拿这首诗挑战秦观----但对这种说法,大多数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