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传来了轻盈的声音,细碎缓慢不沾尘,一听便是女子的脚步,在众人以为温述清将要到场之时,却走来了一身青白色,非白非碧,衬在她身上刚好,外头披着的银灰色斗篷半遮住了身上初春未减的寒意,罗刹随行在侧,进门初期便换上了一副凌厉的眼色快速扫视着众人。

    月惜迟走来似笑非笑说道“大老远就听得你们起内讧,真有意思。”

    月惜迟?一部分人惊诧,另有一部分尚不认得她的人蒙上一层疑惑。

    “妖女,你来做什么?!”胡野喝道。

    听到这话的南宫策打量着她,尤其注意到了她腰间悬着的象征身份的令牌,暗忖道“碧月飞花令?月惜迟?她怎么来了…”

    月惜迟不慌不忙地笑道“怎么?难道不是江楼主向本门传了书信邀我来的?”

    江乔本被她容颜惊艳着,听到自己的姓名时便被唤回神,他急忙起身解释道“是在下向危月宫发了信函。”又环视了一周说道“我认为,若想铲除黑水教,咱们须得与危月宫止戈,甚至,需要他们的帮助。”

    胡野当下生怒,冲着江乔喊道“帮助?江乔,你这是何做派?!我宁愿与那邪教拼个你死我活,也绝不贪生怕死依附魔宫。”

    江乔没有理会他的嚷嚷,只眼神游离在众人之中,说道“在下给危月宫发信函乃是深思熟虑过的,咱们现下的首要大敌是黑水教。我领教过他们的招数,以冰火两脉为主,但向闻西域有邪术,使毒物,深不可测。他们已放话要将我们除之后快,若我们现下还在与危月宫势不两立,岂不让他们乘虚而入了,如今我们只有将恩怨至于一旁,先解决掉这个大敌。”

    可胡野丝毫没有被江乔的说辞打动,说道“咱们人多势众,且在座的都是鼎鼎的世家门派,灭他十个西域教派都绰绰有余。”

    “那你可知,黑水教坐落于何处?善何种武功?教众几何?教主姓甚名谁么?”

    胡野被江乔一连串的发问堵了嘴,但丝毫没有软下攻势的意思,只得恼急,大声道“咱们人多,打探个消息又有何难?”

    月惜迟终于不耐烦了他这副嘴脸,说道“既然胡老爷如此‘浩然正气,视死如归’,那我便不多做叨扰了,告辞。”

    “月少宫主请留步!”在月惜迟转身的刹那江乔叫住了她。

    月惜迟料到江乔既已发了信函就不会让她走,转身已站定的她并没有迈步的打算,现下缓缓回身瞧着江乔。

    江乔看她止步,便看着众人正言道“诸位,这武林,不是我一人的武林,敌人已灭我麾下二堂,可咱们却对这邪教一无所知,从何下手?我请危月宫前来,一是止戈,这第二,便是因为我适才所问只有他们知道!”

    “什么?”众人将目光转到月惜迟身上,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月惜迟眼中一闪而过了一丝讶异,并没否认“江楼主从何处得知的?”

    江乔的余光不经意地往季明昭身上瞥了一眼,在季明昭收到“飞鸣号角”之时,便暗自传了一封信笺与他浅说了此事,既然传的私函,自然不愿与旁人多说,若他此时过河拆桥岂非不义,于是说道“在下也是听说。”

    月惜迟嘴角勾起了笑意,眼神却凌厉,“听谁说的?”

    江乔见退无可退,便灵机一动,还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莫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