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回了四个字:“战胜个屁。”

    他又补充:“我睡不着觉是因为我喜欢做噩梦。我想自杀,是因为我想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医生眉头沉重:“看来你的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

    宋归:“……”

    这没法聊了。

    宋归有段时间确实想死,梦境和现实的交替扰乱他的理智,崩坏他的精神状态。噩梦永远无止尽,好梦却不曾光顾。

    但是那天晚上,林越答应成为他女朋友的那个晚上,好梦光临了他。

    他的眼前出现一朵开在悬崖上的花,那花瘦弱不堪,又纯洁无暇,扎根于岩石之上。

    小花的前面就是一片海,波涛汹涌,浪打石礁,有海鸥在海面上飞翔。

    他本想跳下去,只要跳下去,他或许就会像海鸥一样得到真正的自由。但是就在看见小花的瞬间,海鸥对他的吸引力下降为零。

    他坐在崖边看它,用身体为它挡住呼啸的海风,以免它被吹得破碎飘零。

    它是悬崖上最孤独的花,他是想寻死的人。

    他想:兴许我可以再陪它一会儿,只耽误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一会儿又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

    时间无限延长。

    小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米左右高,眨巴着大眼睛,她似极冷,浑身发着抖,宋归把她搂在怀里,小女孩才稍稍好点。

    他不能死,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学校通知了宋归的母亲前来,年近五十岁的女人并不懂抑郁症是什么,还以为宋归只是有些不开心,直到宋归班主任给她细细解释一番,她才突然慌神,手足无措起来。

    学校给了她三种选择。一,让家长陪读。二,宋归休学。三,和学校签订安全协议。

    但是班主任给的建议是休学治疗。

    宋归借口出去透气,回了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