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从乌云里面爬出来,二人的世界安静到只剩下彼此。

    封贸穿衣单薄,慢慢搓着手,像平常聊天一样去说话:“为什么会怕灯光,是从跌下秀台之后开始的吗?”

    轻声叹息,宋易权脑袋不肯工作,他往左手边挪了一点距离:“不知道,封总每次都这么直截了当,想了半天还是把话说得更加直白。”无意识闭眼,想靠在身边的石栏杆上。

    头没贴上去,封贸就用手托住了他的脑袋,侧坐,把宋易权揽进怀里,温暖的胸膛紧挨着宋易权的脊背。

    拥抱抵挡了黑夜的凉意,封贸右手环在清瘦的肩膀上,嘴唇凑近,在宋易权的耳边细语:“顺着你现在的方向看过去,可以看见大坝上的水。”

    宋易权应声看去,第一眼看见的是波光满面的夜水,月光倾斜,把水面开了无数个口子,月辉从这些缝隙进入水下。

    “水面上有很多光。”封贸过了很久,才接上这一句。

    宋易权困在他的温暖里,上身脱离了神经的支撑,一点一点往封贸的身上靠,眼眸懒散,说话声也很轻:“像那天看见的湖光一样,只不过当时是五光十色的。”

    封贸:“我挺喜欢那个地方,够安静,很少被打扰,而且偶尔还能在楼梯口看见你……”

    听了一半宋易权开始走神,漫不经心,两耳不闻外事,久久,自说自话:“封贸,你心跳好快。”

    从第三句话起,宋易权软绵绵脱力了,封贸刚听完他这句话,怀里的人再度睡着了。

    在这个世界游荡,找了很多东西,发现它们都不足以证明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空间。只有封贸的心跳,比任何一个人的都要真实,光是去听,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了颜色。

    过了十分钟而已,宋易权猛然间惊醒,后脑勺撞到了封贸下巴颏,他才发现远光灯并没有关,还是霸道又嚣张的样子。

    嗓子干哑,酒也醒了。

    “现在几点了?”

    封贸手从下巴上收回,一看手表,沉静地回:“一点,出来了一个小时不到。”

    宋易权休假的脑细胞回归,他记起明天的行程,正色道:“要回去了,我明天还要赶飞机,有一个雾凇拍摄。”

    这么着急,封贸知道他重视工作上的事,问他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

    封贸:“……”

    到底醒酒没有,封贸也不去问了,整理好毯子,抱他逆光回到车上。